秦梓恒摇头。但那是他送给咏荷的第一份礼物,犹记得送她时,他还趁机亲了她一口。
白莲一看就很喜欢那小玩意儿,既然说送她,那么她便很自然地收进口袋。“去洗澡,把衣服脱下来扔浴室门口,我回来好拿去洗。”吩咐完毕,她便出了门,随便就近买了一套便宜货。这辈子除了父亲大人,她还没给哪个男人买过衣服呢,算他走狗屎运。
回到公寓,在浴室门口捡了那套大红喜袍,走到阳台上直接丢进洗衣机里,按下开关,便杵在洗衣机边上打呵欠。
就这么捡个大活人回单身公寓,到底是对是错?他看起来老实斯文,温柔无害,应当不是什么恶人吧。不管怎样,人已经在屋里,先过了今晚,明天再送走他咯。
不知过了多久,她都快要在阳台睡着时,洗衣机终于发出“滴滴滴”的声音,提醒她工作完成。白莲打着呵欠,伸着懒腰,打开洗衣机,取出喜袍,下一秒却惊呆了。绸缎皱了,外纱……破成一张网……
完了,把人家好好的一套古装洗毁了……
更让她困窘的事还在后头。
浴室半天不闻声响,距离她下楼买衣服到洗好衣服,少说也有半个小时,那怪人该不会睡着了还是死在里面了吧?
事实上,堂堂一高高在上的仙人正披头散发赤身果体守在洗手盆前,目不转睛盯着一滴一滴慢慢漏着水的水龙头,以及那滴了很久才有的半盆水。
秦梓恒有些颓败,要不是术法尽失,要他变出个浴池也不在话下,偏偏碰上穷困潦倒的现代,连洗个澡都要等上个半天,就这点水流,等到天明只怕还不够把头发沾湿吧?
叩叩叩——白莲敲了敲浴室门,“喂,你怎么了?”
“嗯?没事。”
“哦。”
听见他还活着,便折了回去,过了半个小时,却仍然听不见动静,仿似浴室没人一样。再敲门,他还说“没事”,白莲再等,一个小时过去,凌晨零点,困得不行,再次来到浴室门口,问了:“喂,好了么?”结果得不到回应,她终于升起了不详预感。他到底一直躲在浴室里做什么?有何企图?干什么都可以,自残也没问题,千万别死在她公寓里就成!
秦梓恒不懂得现代门如何上锁,所以门是半掩的,白莲没听到回复,于是凑近门缝,偷偷往里面瞄。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只见他闭着眼睛坐在浴缸里一动不动,安详得就像刚刚闭气似的。
他果然要寻不开啊!
白莲慌了神,一手推开浴室门不顾伤脚冲进去。
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到,秦梓恒反射性地站起身,打起防备的神经。
接下来……便是异口同声的两句“啊——”
白莲捂脸转身,瞌睡虫跑光光。
秦梓恒护着胸部退到角落里,“你想干什么?”微微颤抖的声音泄露了他的紧张。
“我想干什么?我还想问你你想干什么呢!”白莲气不打一处来,闯入人家浴室里,她还有理了她。
“我我我你叫我沐浴的……”这语气,活似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
“沐浴!沐浴!沐个浴需要两个钟头?你那叫沐啥浴?”
秦梓恒弱弱地辩解:“没水……”
停水了?白莲横过一只手,拧开水龙头,自来水哗啦啦地喷涌而出,秦梓恒傻眼了。
“我……我不会用你们这里的东西……”
白莲恍然大悟,这怪人硬是要说他是穿越来的,那么在他的记忆里应当没有这些现代化的东西的。
又半个小时过去,秦梓恒终于顺利洗了澡,穿着白莲买来的便宜针织套头短袖和短布裤走出浴室。
显然白莲低估了他的身材,上衣窄了些,将他结实的腹肌展露无疑,还有那一头如墨秀发,将他衬得比女人还要妩媚,配上男式的短袖短裤,显得不伦不类,有些滑稽,然而白莲却还是觉得这个帅锅儿美得不可方物,美得惊心动魄。
秦梓恒第一次穿短袖短裤,显得很不自然,白莲亦然。白色针织衫下,体型明显,无时不刻不在提醒她半个小时前所见到的春光。
“你脑子放哪了?”白莲掩饰尴尬,白他一眼,“洗澡还戴什么假发?把假发拿下来,挂阳台晾干去。”
秦梓恒愣了愣,扯一把自己留了一万多年的长发,“这……是真发。”
“还演!”白某不高兴了。“看看看看,假发还滴水呢,别把我地板弄脏了,赶紧扯下来挂阳台去!”
秦梓恒愣愣地眨巴着眼睛,连人带“假发”移步到阳台去。
白莲抱了条薄被,扔在沙发上,吩咐道:“天色不早,我要睡了,你今晚就在沙发上睡,如果嫌沙发短,可以选择睡地上,但是,我家已经没有被子给你打地铺。好了,自己看着办吧。”
“嗯,你歇息吧,不用管我,我不睡,就在阳台吹风。”
咦……还真是怪人,难道他真的可以睁着眼睛睡觉?白莲看着他轻轻地抓起“假发”,迎着夜风吹着“假发”,姿态妩媚撩人,忍不住想,这活生生一大男人,怎么就可以美得如此惊心动魄,若不是有妄想症,一定要拐回家当老公,那可真是养眼!她还要天天缠着他逛街,羡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