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盛夏当什么了你说啊,她说分手,你就可以什么都不解释不挽回?宋亦杰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别让我看不起你宋亦杰。我知道你俩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是要是你让盛夏伤心了我一辈子都看不起你,我就把话搁这儿了,听不听随你。”
我当然想解释想挽回,可我拿什么理由去解释,我又凭什么去挽回呢。这事和上回不一样,上次是误会,这次太不同了,如果我拿着和上次一样的理由去请求盛夏的原谅,这不会太可笑了吗?盛夏会信吗?我自己良心上过得去吗?我已经把这段感情变得不干净,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不然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还是能在学校里碰上她,其实我渴望她能抬头对我笑一笑,跟我说句话,这几天我最想听到的就是她对我说,那天的“我们分手吧”其实是开玩笑,你一定当真了吧,然后她就没心没肺地大笑。我们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我不能做白日梦,还是要回到现实中来,现实就是她知道我朝她走过去将要靠近她,然后她就把头低得很低,装作看不见,面色平然地与我擦身而过,如同陌生人。这种感觉很荒唐也很荒凉,甚至是很可怕。
放学回去的路上我习惯性地往盛夏家那条路走,我们家住得不远,但是在两个方向,在一个十字路口,右转是我家,笔直再朝前能走到她家,如果不送她回家其实我可以早五分钟到家,因为我比她住得再近一些,而之前每天我都是笔直朝前走一直把她送到家,我再绕路兜个圈子自己回去。这几天每天一个人坐车,到站下来之后过马路,居然还是习惯性地笔直朝前走,再兜个圈子回家。这也是一件挺可怕的事,我认为。
我和盛夏每天都牵着手一块儿走,有时候戴同一副耳机听歌,现在我耳机里放的那些歌全是我们一起听过的。这一首,是张信哲的,她喜欢张信哲,我就一次下了很多首他的歌;下面这一首,是有一回我们边挤着公交边听的,当时车上特别吵,她还让我把音量调响一点;还有这一首,她边听边露出特别沉浸其中的表情,听完之后特别严肃地对我说:好听。——我居然全记得。
路过她家门口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四处看看,看看她会不会刚好也快到了,真遗憾,没有。我拐个弯准备回去,耳机里边突然没了音乐,从口袋里掏出p3一看原来是没电了,我又把它塞回口袋。这时候突然刮起一阵大风,我想,冬天快到了,盛夏总是穿得很少,即使是冬天也让人觉得单薄,我要不要打个电话或者当面告诉她:喂,天气冷了,多穿点吧。可我凭什么对她说这话?我是她的谁?又一阵大风,树上一片枯黄的叶子飘落到我的脚边,我不小心踩上去,脆脆的一声“嚓——”,这象声词多好多贴切,而那片叶子就和我现在的心一样,一不小心,“嚓——”。不过那一脚与其说是盛夏踩上去的,不如说是我自己踩上去的。
我一抹脸上,操,怎么有一把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