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似幻想,可以画下任何自己想要的画面,生活里总是有太多无奈,无论多么不舍,分别总会来临。
那一夜,袁楚痕失眠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失眠,却是第一次害怕睡着,他知道天亮之后,便要与师妹分开了,他只有一直醒着,才可以陪她度过一个完整的夜晚,哪怕只是打了一个瞌睡,便也不再完整。所以,他告诉自己一定不可以睡着,一定要一直清醒着,守护着她度过分别前的这一个夜晚。
柯紫颜没有失眠,她依偎在师兄怀里,很快便睡着了,睡得很香,很甜,却做了一个悲伤、恐怖的梦。
那是一个阴冷、幽静的夜晚,凛冽的寒风不悲不喜的紧吹着,冷寂的夜光,穿枝拂叶,于幽深的山林里摇摇晃晃,仿佛一道道清冷孤单的光束,在冷风吹袭里变换着舞步。
柯紫颜一个人靠在属下睡觉,后来,被什么声音惊醒了,细听之下,像是狼叫,确切的说是狼群狂躁的嘶吼。她拿起剑,站起身来,警惕的环顾四周,发现,身后一双双发光的眼睛,正晃动着向自己靠近。
奔跑声,吼叫声,在月色深深里,近一些,再近一些,她看见了,是一群狼,一群张着血盆大口,闪着兴奋凶光的饿狼。因为月色幽暗,看不清是什么颜色,可能是黑色,可能是黄色,也可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色。
危险一步步逼近,柯紫颜虽也觉有些惊讶,却并没有想要逃离,那个时候的她,仿佛完全换了个人,不再是现实里那个稚气、天真,甚至有些傻傻的小女孩儿,那时候的她,无情冷静,目光冰冷的让人可怕。
她从容的拔剑出鞘,冰冷的剑气仿佛仿佛肃杀的秋风,吹落了一片片枯叶,可是,狼群并未被那肃杀的剑气吓退,依旧凶光毕露的像她逼来。
嘴角微微浮起一丝不屑,而后,她执剑向前,挥舞着手中的冰魄宝剑,向狼群杀去。
每一次剑气划过,都好像一瓣瓣浴雪的梅花,犹如粉蝶起舞一般,飞快的向狼群身上刺去。就这样,一朵朵寒梅,犹如一把把飞刀,锋利的从饿狼的脖颈划过。鲜血溅出,饿狼兴奋的嘶吼,变作痛苦的哀嚎,而后倒下。
虽说是在击杀如潮水般向自己袭来的狼群,手执长剑的她,却像是一个冰冷美丽的仙子,于姹紫嫣红的花间,变幻着清新醉人的舞步。
就这样,饿狼一只只倒下,渐渐的,地上的尸体,超过了向她袭来的狼群,她继续变幻着舞步,狼群在她的舞步之下,渐渐变得越来越小,最后,仅剩一只还没有倒下。
他看清了,最后那只狼,从绒毛到眼睛,全部是令人恐惧的血色,奔跑之下,更似是鲜红的血在空中滴落。
注视着这最后一只饿狼,柯紫颜稍稍停了一下,便又平静的将剑锋向它刺去,冰冷的剑锋一步步向血狼靠近,在即将刺中它的咽喉之事,那只血狼却突然化作人形,身穿一件血色锦袍,脸上罩着一块狼头面具。
红袍人轻轻侧身,这致命的一剑,很是轻易的便被躲了过去。
狼身化作人形也好,人形换做狼身也罢,高冷的柯紫颜对此一点儿都不关心,一击未中,她便又急转回身,冲着那红袍人的心脏又刺了过去。
她没想到,这一次,那红袍人竟然没有躲避,也没有抵挡,就那样,冰冷的宝剑,毫无偏差的刺进了他的心脏。
红袍人向柯紫颜伸出说去,似是想要跟她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鲜血从伤口溢出,血色的衣裳,在鲜血流淌下,显得愈发浓烈,仿佛已经分不清,是鲜血染红了衣裳,还是衣裳染红了血液。
柯紫颜依旧表情冰冷,轻松的拔出长剑,红袍人依旧将手伸向他,颤抖的双唇说不出话,好像颤抖的手指,触碰不到她的身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