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碧衣女子浅笑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许是为了与你相见吧。”
“为了与我相见。”碧衣女子的话虽然让雨琳琅觉得有些奇怪,但她还是一脸不屑的笑了笑,“我们以前认识吗?”
碧衣女子再次摇头,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不认识。”
雨琳琅也淡然一笑,道:“既然不认识,那又为何要说来此是为了与我相见呢?”
碧衣女子沉默了一会儿,道:“或许,我应该换一种说法,我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同你们相见。”
“我们。”雨琳琅皱了皱眉,思忖了一会儿,问道,“我们是谁?”
“你们,就是与你宿命交织,相互纠缠的人。”
“与我宿命交织,相互纠缠的人?”
碧衣女子微微颔首:“是的,你们缘定三生,却又相互牵绊,明明是情深浓烈的爱,却偏偏只留下刻骨铭心的痛,我来这里遇见你们,是希望阻止悲剧的发生。”
“悲剧,什么悲剧?”
“你们之间爱恨交织的悲剧。”
“爱恨交织。”这个时候的雨琳琅,全然不知道碧衣女子在说什么,她不知道自己与谁相互纠缠,更不知道碧衣女子口中爱恨交织的悲剧又是什么。“悲剧,我不明白你想要说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口中那似乎很是神秘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你不该到这里来的,你知道的,只要进入这无极之境,便无法逃脱悲痛的结局。”
“我知道。”说起这些,雨琳琅的脸上依旧带着一丝不屑,她看着立于空中的碧衣女子,声音稍稍抬高了一些,“不过那又怎样,什么无极幻境,什么宿命纠缠,那不过是懦弱之人心中的恐惧,我根本就不相信,更不会为了那些荒谬的设定而束缚自己”
“你不相信宿命,不相信传说,你桀骜不驯,以为只要自己想,便没有做不到的事情。你很是自信,可是同时你又太过偏执,可能因为一念之差,便不回过头。”
“自信,偏执。”雨琳琅望着碧衣女子,稍稍顿了顿,“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避免悲剧的发生呢?”
碧衣女子微微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回答道:“做回最真的自己,纯粹的自己?”
“坐会最真的自己,纯粹的自己。”雨琳琅凝了凝神,“什么意思?”
“忘掉自己的种族,忘掉自己的身份,不要因为背负了月寒宫主的身份,而背负前人的恩怨宿命,不要再视明夜为死敌,不要再以剿灭明夜为使命,你只是你,不要为任何事而丢掉自己。”碧衣女子的身影渐渐模糊,声音也渐行渐远,“从这里跳下去吧,跳下去。才能寻到出去的路。”
跳下去,才能寻到出去的路。这是碧衣女子消失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可是这断崖耸入云端,若真跳下去,恐怕一切就都结束了。
这个时候,雨琳琅才突然想到这一点,如果她死在了这无极幻境里,那结果将会怎样。幻境里发生的事情,现实世界是不是也会发生,如果她真的死在这里,是代表着她这一段无极之旅的结束,还是意味着她那如幽花般绚烂、美丽的生命的终结。
碧衣女子已经消失,她的话,却依旧在耳畔回荡,雨琳琅望着渐近虚无的天空,思绪也渐渐变得虚无,她终于还是一步一步向着悬崖边际靠近,崖下云雾缭绕,什么也看不清。
她又抬头望了望天空,再将视线转会到那不见其底的深渊,脸上浮起一丝轻浅的淡漠的笑,而后,微闭双目,双臂张开,以鹰击长空的姿态,坠了下去。坠入幽深迷蒙的深渊,也坠入宿命轮回的牵绊。
另一方面,故事还在平平淡淡的继续着,真的就如花雨墨所说的那样,雨很快便停了,他的衣裳也很快便干了,只是不知道,是否也会同样如她说过的那样,他很快便可以从这里出去。
雨后的天空格外的晴朗,湛蓝的天空,点缀着几多雪白的云朵,那是一种澄空极净的美,美得仿佛是水月镜花,那般真切,却又那般虚无。
他和她漫步在古朴,幽长,美丽的小巷里,时而抬头望向那湛蓝的天空,时而又低头看看青石铺就的地面,谁都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那样静默的走着,走着,仿佛,就要那样一直走到时光的尽头。
一阵追逐喊杀声从巷子更深处传来,打破了小镇幽然淡雅的平静,平静祥和了数百年的无极镇,终于也还是没能躲过战火的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