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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霸道总裁小逃妻14(1 / 2)


虞歌推开了门,对快递小哥轻轻一点头。

“好的,麻烦您了。”

她穿着卫衣和运动裤,过长的头发随意挽在后脑处,是很休闲很显年轻的打扮。

那张纯挚而天真的脸上挂着熟悉的温柔微笑,虽然依然瘦削,还带着很明显的苍白病气,但给人的直观感受几乎已经与多年之前别无二致。

楚思端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她这样闲适放松的模样。

虞歌在她身边时也会表现得非常温和,面上常常挂着几分笑模样,但那张笑脸似乎总笼罩在一层朦胧而隐约的水气里,给她的神情罩上了一层隐忍不发的苦闷底色。

她过去还以为,这只是出于单纯的孤独,现如今才明白,那层略显紧绷的底色其实并非源自于虞歌自身,而该归咎于她自己对虞歌陈年而无止境的折磨。

楚思端的目光如同漆黑的蛛网,一错不错地黏在虞歌身上。

从开门到虞歌取回快递,前前后后也不过用了短短几秒。

但这片刻的功夫却在一瞬间牢牢慑住了楚思端的灵魂,成为了某种致-幻的药物,使得那画面在她脑海中不断的定格、回放,将某个刹那无限地放大,充盈着她肺腑中央透着冷风的巨大空缺,令她因一股莫名的欢愉而兴奋战栗。

随着虞歌关门的动作,楼道内的最后一点光亮也终于从门缝中间消失殆尽。

重新陷入黑暗使楚思端的视网膜上浮现出模糊的光斑,但她却浑不在意,只是紧握着冰凉的楼梯扶手,试图抑制住自己剧烈的心跳。

自虞歌离开以后就麻木而凝滞的身体霎时间恢复了知觉,仿佛休克病患骤然开始呼吸,胸腔内汹涌奔腾的血液让她体会到一种难言的剧痛。

但在极致的空虚与无望之中,连疼痛都会令人成-瘾。

一连好几天,她都想方设法地给虞歌寄点东西,然后悄悄地守在季良时家门外的楼梯间内。

有时是一捧红玫瑰、有时是虞歌很爱吃的曲奇饼干、有时是她与虞歌过去的合照。邮寄物品的行为充满了非常浓重的骚扰意味,而她本人则沦落成了可悲的偷窥狂。

季良时也会开门取快递,她甚至不是每次都会见到虞歌。

但在黑暗的楼梯间中默默等待的那几个小时,已经足以让她感到满足。

她像是没有知觉的行尸走肉,唯有陷入这种病态的期待与幻想之中,才能给自己的身体注入几分鲜活的痛觉。

直到某天傍晚,在快递赶到之前,虞歌率先推开了门。

她看起来精神不大好,非常谨慎地透过门缝往外看了一会,睁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惶恐与防备,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后,才将两只垃圾袋放在门前的角落里,又再次退回了玄关里。

楚思端再清楚不过,这是虞歌个人的一个细微的小习惯。

她会先把垃圾放在门口,回家去洗个手,再穿上外套,下楼去丢垃圾。

这套工序其实没有任何意义,但虞歌这么多年都固执地保持着。

楚思端在楼梯间内逡巡了几秒,飞快地推开门,拎过那两只垃圾袋,一路跑下了楼梯。

——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只是全凭欲望驱使,恰如这些天她整个人的状态,时而木然,时而狂热,但都理智全无。

她把打包好的垃圾袋拎到小区内的户外垃圾桶旁边,却没直接扔进去,而是仔细地解开了塑料袋上的系扣,顺着敞口往下倾倒。

零食包装、成团的纸巾、眼药水瓶……

直到最后,压在垃圾袋最底下的,是剪碎的合照与没开过封的蛋糕盒。

那是她昨天寄给虞歌的东西。

楚思端坐回车里,在恍惚间意识到这些快递的下场。

拆下来的摄像头也好,她亲自采摘的玫瑰也罢,应该都无一例外,直接进了虞歌的垃圾桶。

她…究竟在做什么呢?

邮寄曾经的旧物,躲在楼梯间内偷窥,甚至去翻看虞歌的垃圾袋。

她为满足私欲所作出的行为,对虞歌而言,却完全意味着二次伤害和莫大的威胁。

她想用拆掉的摄像头向虞歌证明自己的改变,却再一起无法自控,成为了一双潜藏在虞歌周围的、隐匿于黑暗中的眼睛。

楚思端面无表情地坐在驾驶座上,喉咙里像被某中酸苦而坚硬的固体堵住,连呼吸都泛出滚烫的涩意。

她随手抽了一张湿巾,擦干净自己虎口上的血渍,并在虚无与木讷之中蓦地回忆起了某一篇旧日情景。

那是四年多之前,她跪在重重叠叠的红玫瑰之间向虞歌求婚。

虞歌当时怀里捧着花,手上戴着戒指,静静地俯视着她,面上的神情异常的复杂,似乎也有一点浮于表面的羞赧与感动,但更多的,则是一种很荒唐的伤怀。

仿佛她的眼泪并非出于与爱人修成正果的喜悦,而源自于某些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无法与外人言说的苦痛与委屈。

楚思端死死闭上眼,如呛水般的撕裂感再次裹挟至她的肺部,使她产生了一种很真实的错觉,好像自己马上就要溺毙于曾经自以为美好完满的回忆里。

是了,她求婚的时候,虞歌已经非常清楚监控的事情。

……她那时说了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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