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做?
好痛苦。
好难受。
气管直到胸口像是被刀片一路划拉下去般刺痛,你甚至错觉中闻到了一股甜腥的血液的气息。
救……
“!”
正当你不知所措、恐惧也顺着脊背一寸一寸爬上身体之时,下一秒剧烈呼吸着空气的唇忽然就被甚尔的唇堵住了。
柔软湿润的。
被疤痕略微粗糙触碰上的交.合处传开别样的酥麻,你心脏猛地一跳,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对方不是在单纯地吻你,而是在借由吻引导帮助着你调整失控的呼吸。
“……”
“…呜。”
你不自觉从喉尖发出小声呜咽,感触到脖颈细碎传来安抚的摩挲,意识到甚尔这时另一只手也在轻轻拍着你的背部、企图通过柔和的动作让你迅速冷静。
不带任何欲.念的、渡入口中绵长的空气——
你跟随着他乖乖地调整呼吸。
渐渐地,用力攥住床单而显得关节发白的手逐渐歇力,紧绷住的大腿和腰腹肌肉也逐渐放松力道。
最终居然是在对面死马当活马医而采取的措施下慢慢缓解了症状,在一下一下对待孩童般对身体的轻柔抚摸中静下心来。
得救了……
直到你胸口起伏归于平稳,对方肺部的空气也彻底耗光——
唇分,被牵扯而出拉长的晶莹丝线于呼吸的空隙中勾缠着最终勾沾到甚尔嘴角的那道纵向的疤上。
缓了缓,你最终是眨了眨湿润得蒙上雾霭的眼睛,抬手胡乱擦去下巴唇瓣沾得满是的水渍,抬头忧心忡忡地看向男人——
“甚尔,我……”
还没等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面前的男人已在你惊愕的注视下随手拿指间揩去了疤痕上勾缠着那道丝线,随后,微伸出舌,满不在意按在了那上边……
“!?”
眼睁睁看着他滚动着喉结吞咽下去的举动,顾不得去想对方此时是欲还是蛊的你一下从床上坐起又要激动上了:
“等一下!你怎么…我感冒还没好的呀!”
所以说为什么就直接吞下去了?
会传染的吧!
才刚撑起身子你脑袋就被盖过来的大掌按住,五指并拢用了点力道地压了几下,重又压倒回了床去。
“冷静点。”
“——今天晚上你太闹腾了。”
甚尔板起了脸,这时的表情少有地有那么几分严肃。
“……”
被这么说的你立刻有些委屈。
到底是因为谁自己才激动成这个样子的啊?
你只是在为甚尔不甘和难过而已,再加上感冒,这才引发了……又不能全都赖你!
不过,很快你就不委屈了。
——因为在最开始对你头部的一通欺负过后,甚尔很快改为用掌心使力,最终轻轻柔柔地揉了下你的脑袋。
手法意外地不错。
很舒服。
不由舒适地眯着眼去看也在看你的他,就见那薄薄的嘴唇忽然很小幅度地动了几下。
唇语似乎是——
“谢谢”。
*
很久很久以前,或许也没有那么久——
有这样一个从小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得不到夸奖、被周围人视同为一无是处废物的孩子,他一直以来生活在被影子笼罩下的阴暗潮湿里,头顶落着不知何时停下的雨。
而同样也是在一个一如既往落着雨的粘稠夜晚,那个抱着无所谓态度长大的孩子,他小小的世界里忽然幸运地落进了一道光。
趋光的本能让他追随了上去,然后长大的孩子得到了很多他以前没有的东西。
“还是头一次……得到什么人的认可啊。”
“不过居然能说着说着激动到过度换气什么,她是笨蛋吗?”
即便如此——
他也还是想要感谢那道笨笨的光。
……
……
你并不清楚甚尔为何朝你道谢,你这边还固执地在纠结“到底会不会传染”、“要是甚尔也感冒了发烧了怎么办”这个问题上。
看你不安地绞着手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眼圈红红的嘴唇湿润小动物模样怪讨人疼的,对自己身体素质完全自信的甚尔才没管那么多,在你惊讶地瞪大双眸的视线中又掐着你下巴贴了过来。
“不行不行!真的不行!”猜到他要干什么,你闭着眼睛拼命缩着脖子后退,“你再忍耐一下好不好?我要是一不小心传染给甚尔就糟糕了!”
逼近的气息在距离不到一厘米的地方戛然停下,呼吸喷洒在绯红的颊边,下一刻你听到对方那惯有的懒懒散散声线在耳朵极近的地方响起:
“哦,能传染的话,那就传染吧——”
说完,便擦蜻蜓点水地擦过脸颊、贴在你唇角轻轻嘬了一口。
浅尝而止,身体退开。
舔了舔唇好似在品味,见你看着出神,手掌覆上纤细手腕,手指也插.入你的指尖,牢牢收紧。
“毕竟感冒这种东西,最快的治愈方法就是传染给别人吧。”
说这话时漂亮的碧绿眸子盯住你。
这一回,俯身压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