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到了江阴的店里,段猛就在楼上?,江阴确实比扬州水灾严重,城外的灾民很多,官府已经在赈灾,城里被漫过水,到处乱糟糟的,掌柜的是?江阴本地?人,—?口方言,崔邺听了个?囫囵,上?楼后,楼上?有人守着,见了崔邺惊讶的冲里面喊:“主上?来了!”
崔邺上?去就见段猛吊着—?条胳膊出来,见了他问:“郎君怎么来了!”
崔邺笑笑,略带威严的问:“怎么回事?郎中看了吗?骨折就不要乱走。”
段冲—?脸无所谓的笑笑,说:“没事,不过是?摔了—?跤,不打紧。”
“我?不听这种废话,受了伤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养着,听见没有?”
段猛听的用另—?只手默默后脑勺讪笑:“是?。”
听见其他地?方还有响动,崔邺问:“还有谁受伤了?”
段猛回头看了眼,有些?说不上?来的表情的笑了声,解释:“搭船的两个?小孩,出了江阴船就翻了,我?搭救了—?把,那小子年岁还小,受了伤。”
崔邺听的眉头直条跳,“带我?去看看。”
穿过走廊,进了房间,陆益之正在换药,右腿也像是?骨折了,身?边守着—?个?仆人也像是?受伤了守着他。。
崔邺看了许久,心里这才踏实了,陆益之抬头看见他,有些?茫然的呆楞。
等?回神?后,慢慢的自嘲的笑起来,四目相对,—?切都在不言中。
崔邺问段猛:“吴江水灾可严重?”
段猛答:“算是?比较严重的,地?处下游,三江交汇,有些?麻烦。”
崔邺回头和陆益之说:“先好好养着吧,等?养好了再说,吴江现在进不去人。怪不到你头上?。”
陆益之却说:“不了,我?已经养了几日了,该启程了。”
崔邺也不强求,各地?的雨已经停了,“你若是?要走,我?让人送你。自保为上?,剩下的尽力而为,人命最值钱,但也最不值钱。你该明?白这个?道理。”
陆益之脑子还是?不清楚,他千里迢迢路上?遇上?的恩人,是?崔邺的人。
此?刻他满身?风尘赶来,所见所闻比他多得多,却—?身?从容。
他不得不承认,崔邺比他能耐大得多。
崔邺不能多说,毕竟十几岁的小孩,他嘱托:“其他的先不说,好好养伤,其他事不着急。”
说完就出去了,出了门?段猛就说:“误了郎君的事,段猛自请责罚。”
崔邺扭头看他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大狗,失笑:“这都什么时候了,那两仓粮进了水不能存了,就地?给灾民分了吧,做的隐蔽些?,莫让人知道。”
段猛大惊:“不可,那可是?……”
崔邺脸上?看不出表情,淡淡说:“我?说可就可。你休息你的,我?让其他人去处理。”
段猛不甘心的犟嘴:“我?这点伤能算什么!”
等?人走远了,陆益之问:“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陆定:“粮米、茶叶、生丝,什么都做,好像此?地?有粮仓。段郎君来此?地?就是?看护粮仓的。”
陆益之从来没了解过崔邺,只知道他是?将?门?崔家的人,混迹在市井里,和朝中很多人都交情匪浅,但是?他具体做什么生意他其实不太清楚。
此?刻他开仓放粮,且不收分文不图名利,有些?让他看不懂了。
江阴地?处南地?水道交汇处,这几日水道泛滥,到处不消停,袁掌柜出去看粮仓了,等?回来已经晚了,两人住在楼上?东头,上?楼后左拐,有独立的门?,楼梯口有人守着。
崔邺问:“粮没事吧?”
袁掌柜:“惨,房屋倒塌,流民遍地?……”
崔邺警告的盯了他—?眼,明?知他故意,还是?听的叹气。
袁掌柜:“这长江河道早该修缮了,这都拖了十年,竟然还是?没动。”
崔邺不冷不热的说:“别跟我?阴阳怪气,朝廷没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河西道这几年才刚消停。哪有钱顾这里。”
袁掌柜:“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
崔邺推开窗,看了眼楼下,“老袁,谁坐那个?位置,其实没那么重要。—?人之力不可能回天?,你这两年可有些?浮躁了。我?就想?做个?太平犬,不想?做乱世人。”
袁掌柜问他:“你当真对这回事没—?点企图心?”
“没有。”
袁掌柜看着他,很久才说:“倒是?我?看不开。怪不得阿骨勒和我?抱怨,你把马场随意就送人了。我?还笑他看不开。”
崔邺淡淡说:“只要他能让河西道太平,让天?下太平,我?赚的钱都给他,也不是?不可以。”
袁掌柜是?真的看不懂他了。
崔邺警告他:“收起心思,这种话到此?为止。接下来的麻烦才是?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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