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捞起她的手,放在我的手心里,说:“因为我杀了她们。”
她忽然吓得收回了手,跪在了地上,道:“大人饶命,都是贵妃娘娘指使的,小的奉命行事。”
“噢?”我笑着,回头看向独孤念儿,就冲着春心今天这番话,那她在独孤念儿那里基本就没有活路了,根本不需要我亲自动手。我说:“噢,那就饶了你吧,下辈子,别仗势欺人了。”
我走回容缺宫里,他还没回来,我只好训了个地方,让李公公帮我接了盆热水,敷一敷脚,这一拉开裤腿,发现都跪肿了。
唉,就没受过这种委屈,要是夏天的夜晚,还得被叮一身包。
容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一点声音也没有,坐在我面前就夺过我手里的药,用指腹在我膝盖上轻轻推抹,我抬头吓得一个激灵,从未如此近距离看过他,庄严的外壳满是凌冽,让人无法靠近。他闷声道:“别动。”
我只好不动,因为刚刚动的那一下让我的膝盖撞上他的指尖,疼得很。
容缺说:“她又为难你了?”
“没事,这点小麻烦我还不放在心上。”我说:“昨个儿你去见九司,他怎么说?”
容缺似不着急回答,心思都在擦药上,仿佛多擦一会儿,我的红肿就能消退一点,他说:“从前你就是这样,伤了也要咬牙挺过去。她一心要害你,你却从不将她放在心上,因为你的心在朝堂。”
我说:“为陛下分忧本就是我的职责,我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不是说着玩而已。”
他叹了口气,说:“就算你再强大,也别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女人。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的父亲来找过孤,他虽然嘴上与你断绝了关系,却还是想着你能放下朝堂,找一个能庇护你的人依靠着,不要总是这样站在风口浪尖上。”
这点老谈倒是和谈造及一样,断不掉的是血缘关系,任由外面怎么说,却总还是一条心的。
我笑着说:“陛下就是庇护我的那个人啊!”
“孤说真的呢!”他将剩下的药膏直接抹在了我额头上,看起来挺玩闹的小动作,却被他搞得很严肃,说:“九司就不错,以风家的实力,就算你在外面闯了再大的祸,他也能护你无恙。”
我觉得容缺是在劝我考虑一下九司,这么说我揣测对了九司的意思?他要跟我联姻?又或者说,风家想跟国相府联姻?那风家的意思是不屈居幕后了?想在朝堂上插一脚?
但是我很快也就清醒过来,这本质不就是容缺在试探我?
我说:“这是九司君的意思?”
容缺不说话,低头将药膏的盖子拧上,然后坐在一旁凝思。
其实,谈溯曦的婚姻就是这世上最深的一滩水,因为这世上所有的势力和谈溯曦联姻都会使她的关系网变得复杂,所以谈溯曦才选择不嫁。至于那些面首们,容缺允许他们存在,但是他们都配不上她,所以是不可能有堂而皇之的婚礼的。
所以容缺现在不说话,我当然也不能随便表达意见,因为他的意思太难揣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