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与青云观观主素来没有交集,对方怎么会把人介绍到她这里来呢?虽说香缘观最近名头还算响亮,但同行给同行介绍客户,还是挺稀奇的。
袁悠悠思索片刻,打起官腔:“肖先生可以先留个地址,待我将手头的事了解些许,再登门拜访。”
肖沉墨也不急,道:“那就劳烦袁大师了。”
客人一走,袁父立刻从楼梯下来,咳嗽几声,“悠悠,作业做完了吗?”
袁悠悠尴尬地眨眨眼睛。
袁父坐到女儿身边,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你说有个女天师给你托梦,传你功法,让你将那个叫什么‘香缘观’的道观发扬光大,虽有些匪夷所思,但眼见为实,爸爸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只是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妹妹最近都在用功读书,你是不是也该……嗯?”他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以及面上的小表情都在暗示女儿,好歹装装样子,看看书。
袁悠悠拍拍老爸的肩膀:“爸爸放心,期末考试妥妥的,不考个年纪第一回来我以后就不是你女儿。”
袁父:“!!!”
这么突然,马上就要失去一个女儿了?!
他以为女儿是不高兴他拿她们两个比较,改口道:“其实学习这东西,差不多就行,不见得非要考出个什么名堂,咱们袁家家大业大,还愁养不起你么?”
袁悠悠义正言辞道:“清华北大是我未完成的梦想,我一定会成功的。”
完了完了,女儿疯了。
袁父干笑道:“爸爸为你加油,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袁悠悠站起来,“我去写作业了。”
袁父忍不住对着女儿的背影说:“作业写不完就算了,没关系的啊!”
女儿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感觉到了来自妹妹的压力,看来以后不能用这件事激她。
学习不好不要紧,人疯了可就麻烦了。
*
袁悠悠乘着加长林肯进入一座园林,中央大道平坦宽敞,精心修剪过的灌木丛林立两侧。
她的眼睛变成金元宝的形状。
这样的大户人家,出手一定很阔绰。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见多识广,看来还是天真了。
肖家经常与青云观的人打交道,知道有些道长脾气怪,稍有哪里不如意,便不买任何人的面子。
作为肖家长子,肖沉墨在这方面向来注意。
他很早就站在门口候着,一看到司机打开后座车门,就几步上前,礼貌笑道:“袁大师。”
袁悠悠收起财迷的笑容,轻轻点头,“肖先生还亲自出门迎接,太客气了。”
“我肖家有求于大师,这点礼节万万少不得。”肖沉墨身子侧立,让出进门的路,“袁大师请。”
“谢谢。”袁悠悠接受肖沉墨的礼让,心中委实讶异于这个男人的修养。
对一个高中学生处处恭敬,真正能做到的恐怕不多。
待袁悠悠进门后,肖沉墨又领先半步,走到前面,为她引路,“袁大师这边请。”
袁悠悠去过那么多豪门人家,倒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礼遇,对肖家的印象颇好。
肖沉墨在一扇纹理别致的松木门前站定,“叩叩叩”轻敲几下。
“小砚,是我。”
“嗯。”
待里面传来应答,肖沉墨才转动金属把手,将门推开。
他侧身让到一边,对袁悠悠说:“袁大师,这是家弟,肖沉砚。”
房间里,一排圆弧形的窗户透进淡金色的阳光,洒在印有古典花纹的地毯上。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坐在榉木书桌前,修长的手指落在密密麻麻的盲文上。虽说只盲了不到一年,他却也熟练掌握了如何。
少年回过头,眼睛生得极漂亮,狭长的眼尾落着一颗小痣。只可惜,目光没有焦点。
袁悠悠看到少年的脸,脱口而出:“肖格?”
少年蹙眉,似乎是对进入房间的陌生人有一丝抵触。
肖沉墨问道:“袁大师刚刚说什么?”
袁悠悠盯着屋子里的少年看了好半晌,虽长得几乎一样,但神态与学校见过的那个多话鬼有很大区别。
她犹豫片刻,问:“肖先生有几个弟弟?”
“我只有这一个弟弟。”肖沉墨疑惑,“袁大师何出此言?”
袁悠悠走过去,伸出手在这个叫肖沉砚的少年眼前晃了晃。
倏然,她手腕被另一只有力的手一把抓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