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赶紧命三个二等丫鬟把桌面上的碧玺罩子全部揭开。
两道开胃前菜,分别是福字瓜烧鸡丝,蘑菇拌小菜;两道小酱菜,分别是酱黑菜和糖蒜;三道御菜,凤尾鱼翅,红梅珠香,芫爆仔鸽;最后配着一道膳汤和一道膳粥,分别是龙井竹荪汤和红豆山药膳粥。
司琴站在?一旁给主?子布菜。
安容晚上喜用炖的绵软的膳粥,李云深见司琴拿来翡翠小碗,准备给安容盛粥,便有心讨好安容,抬手对司琴道:“给我来罢。”
司琴听着李云深低沉悦耳的嗓音,心跳骤然加快,赶忙把翡翠小碗递了?过去。
李云深接过,低头给安容舀粥。
安容抬眸轻笑:“深儿?今日怎这般殷勤?”
李云深知道安容晚膳不喜吃的过多,至多七八分饱,便只给她盛了?半碗,递到安容跟前的台面上,然后坐下身来,说道:“再过半月,便是母亲的生辰了?罢?”
“嗯。”安容舀一勺粥慢慢的喝着,随口道:“你父亲书信给我,说是今年回不来同我庆生了?。既然你父亲不回,我便想?着不需要大操大办,简单在?家?中摆几桌,请些相熟的命妇聚一聚,便可。”
“好。”李云深道:“一切听凭母亲安排。”
安容闻言微微瞪他一眼:“好个一切听凭母亲安排,你若是真的这般乖,也不会拖到及冠之?年,还未订亲!”
“你这婚事……”
李云深听安容提起这茬,赶紧给她夹菜:“母亲吃菜。食不言寝不语,你刚才说过的。”
安容知他想?搪塞,便叹息着闭上了?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的摇摇头,正所?谓儿?大不由娘,李云深虽然孝顺,但在?婚事上却?不妥协,他向?来独立自主?惯了?,眼下安容也拿他没有办法。
母子俩安静的进着膳,大丫鬟司琴站在?一旁,她偷偷去看李云深吃饭的背影,挺拔修长,是高不可攀的矜贵之?姿。
她又想?起刚才李云深从她手中接过安容的翡翠碗,似乎,指尖碰到了?她的小手。
司琴默默捏住被李云深指尖不小心碰过的小手,感?觉被触碰上的那块皮肤,似乎有些发烫,连着此?刻脸也开始发烫。
她回忆着刚才同李云深接触,甚至对话的每一个细节,心跳的越来越快,连着整个身子都感?觉到了?燥热。
连秦云柔那般罪臣之?女,都可以?被纳为通房。
她一个身世干干净净,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女,如何就不能了?呢?
李云深陪着安容进过晚膳后,便起身告辞。
李云深起身请示道:““母亲,深儿?这便回东院去了?。”
安容瞥他一眼,虽然刚才进膳的时候忍着一直没说,可如今儿?子都要走了?,她若再不提点两句,总归是不舒服的。
“你方才进府的时候,可是抱着那柔儿?进来的?”安容问。
李云深来的时候,便猜到了?这么一出?,神情?从容自得地?颔首应下:“是。”
“你一个世子爷,抱一个通房丫鬟,还是从正门进府,这要是被其他世家?知道了?,还不得在?背后嚼舌根,说我们镇国?公府没得个规矩体统!”
李云深无所?谓的耸耸肩:“人生在?世,不就是说说别人,又被别人说说而已?。此?等小事,如何值得母亲忧思?”
“可是……”安容皱眉。
李云深却?道:“我倒是想?知道,是谁在?母亲面前打我的小报告?”
说着,李云深森冷的目光扫视一圈周围的众人:“嗯?”
周嬷嬷被他看得腿脚发软,毕竟是她告的状,也是心虚了?,这便吓得跪下身去:“是老奴说的,老奴只是……只是担心……”
“本世子的事,还轮不到你担心!若是这般闲来无事,喜欢长舌惹事,便去郊外的庄子上罢!”李云深目光寒凉地?逼视着周嬷嬷,厉声道。
吓得周嬷嬷连连磕头。
站在?一旁的司琴此?刻也白了?脸色,她上一秒还在?云雾里遐想?,这一秒便被现实打入人间,甚至是地?狱。
安容去拉李云深的袖口:“我儿?做什么发脾气?周嬷嬷是我身边的老人了?,她看不惯年轻人的作为,随口在?我面前提点两句,也是好意来着。”
林嬷嬷比周嬷嬷还年长五岁,是看着李云深长大的,这会人也走上前来劝说:“世子爷,莫要同她一个老婆子置气了?!如今正值冬日,庄子又在?郊野,不说凉冷,就说这般偏远,周嬷嬷去那里,哪里挨得过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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