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5/我会奖励你
双手接过卡的侍应生脸上本是营业性的笑?容僵了一秒,仿佛没听清般地问道:“这?位客人,请问是要下单两座最高级的香槟塔吗?”
“还有一座给……”神山旬指向坐在最角落的中原中也,“算是刚刚的事的道歉礼物。”
莫名被指到的中原中也讶异地抬起头,不赞同地说道:“不要买这么贵的东西。”
坐在一旁的一位头牌男公关微笑?地说道:“太宰君和中原君运气真是好,一坐下来客人就给你点2000万的香槟塔。”
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头牌也没见过刚说了两句话就可以哄的客人主动给他点香槟塔。
就算是他,也是和客人长期交流后,也得到店庆或是生日这样值得庆祝的节日才能得到这样的顶级待遇。一个月的营业额能达到1000万已经算是顶天了,横滨不是新宿的歌舞伎町,不管是人流量还是有钱客人的密度都少了许多,自然连比较都不配。
中原中也皱眉拒绝道:“我不要。”
头牌男公关接受着四周隐晦的视线,面上还挂着特有的营业笑?容,心里在咬着牙,“既然是客人给你的礼物,你就收着吧。”
神山旬靠坐在沙发靠背上,他的肩膀被五条悟揽着,感觉身后的手臂肌肉紧绷了一瞬。
神山旬补救道:“是我疏忽了,再开一座香槟塔送给在座的各位,工作辛苦了。”
在场的男公关们都欢呼了起来,坐下没几分钟出手阔绰的客人实属罕见,整家店都为了这?三座价值不菲的香槟塔忙碌了起来。
揽着他的手臂又?放松了起来了,神山旬这才庆幸地松了一口气。
中央的舞台上摆放上一张大长桌,蝶形香槟杯一层一层堆砌而上形成金字塔状。
气压从拔开瓶塞从缝隙流泻出特有的声响,淡金色的气泡酒液从顶端的蝶形香槟杯满溢而下,缓慢地流入底下的每一杯,仅仅只是一瓶香槟根本就不够,侍应生不停地开启香槟,他们仿佛感觉不到疲惫般,不断地将香槟满上。
只要一想到今晚那数字可观的营业额他们都能分到一份,所?有人的笑?容都变得真情?实意。
神山旬的表情平静,这?样的场面对他来说已是司空见惯,不管是周围人殷勤的奉承,还是这让人纸醉金迷的氛围,都无法引起情绪上多余的波澜。
围坐在他们周身的男公关们因为香槟塔而离开了不少人,只有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没动。
“没想到刚上班的第一天就能收到香槟塔。”太宰治悠然自得地坐在神山旬的身边,好似没有感觉到五条悟对他散发的敌意,男人做作地笑着,只是笑意没有抵达眼底。
这?位黑发青年无疑有着一副令女性迷醉的出色外貌,就算是从袖口露出一截缠满绷带的手腕,还是脖颈上也缠着绷带的怪异装扮,也无法阻挡女性对他的青睐。
当他温柔如水地望来时,那双鸢眸似多情?地承载着湖水的涟漪,如丝线般不着痕迹地将人缠绕,让人一无所?知地沉溺在这深渊之中,没人会深究那一望无尽的黑暗是否真实,还是自己眼花的错觉。
“阿旬会为了我点更多的酒吗?”
他得寸进尺的行为得到了头牌男公关隐晦的白眼,还有不屑的冷笑,真是没见过大世面,逮到一头肥羊就死命宰,过了风光的第一天之后,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在巨大的落差之下,可能很快就要退出这个行业了吧?
“你要什么直接点就好了。”
神山旬心想这些年你和我喝的酒还少吗,这?个时候反倒跟他客气起来了。
太宰治欢呼了一声,从侍应生的手中拿走了酒水单,翻看着上面的种种类目,指节从最顶端的类目一栏一路向下滑到底端,毫不客气道:“这?些我都要了。”
他还明知故问道:“可是这些都很贵的,真的可以吗?”
男公关:这?家伙疯了吗?等下要是被客人打,他要不要帮忙拦着点?
就连侍应生也惊呆了,他僵硬地扭过头向神山旬确认。
“照太宰说的下单就好了。”
神山旬正在看五条悟,从刚才开始,这?位咒术师就没再多说一句话,他戴回了从不离身的墨镜,在店内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神情?,直觉叫人感到不妙。
他安抚地轻拍着五条悟的手背,这?当然不足以让咒术师的心情?转好,反倒让人找到了发难点。
“阿旬你好像很了解这、里?”嘴上说的是问句,五条悟用的却是笃定的口吻,他的咬字下了重音,“开香槟塔也开得很熟、练?”
只消一眼,他就发现酒水单上面其实根本没有香槟塔这?条类目。
“这?些娱乐场合都是互通的。”神山旬无辜地说道:“我那么多俱乐部和夜店可不是白去。”
一股脑地把自己的恶习都向恋人全盘托出无疑是个错误的决定。神山旬一直都明白这一点,只会每次逐步地将一小部分暴露在对方眼皮下,看似体贴地给予了对方许多消化的时间。
当然,花心这?一点就无需顾虑那么多了,既可以让对方产生自己会是最后一个的错觉,也可以为自己的其它错误行为买单,减轻罪名。
五条悟一想到有段时间使用社交软件几乎每天都能看到顶着神山旬名字的热搜就更不爽起来。
“这?样好吗?”五条悟懒洋洋地拖长了声调,“阿旬你明知道我一口酒都不喝的,还点了这?么多昂贵的酒水——”
“有什么关系,我也可以给你点饮料。”神山旬纵容道:“点这么多不都是为了你。”完成任务。
正端上一瓶路易十三的侍应生冷汗都下来,这?个新人真是坏了规矩,做男公关说什么也不能和同为情侣的客人争风吃醋吧?
太嫩了太嫩了,五条悟嘚瑟地递了个挑衅的眼神过去,他一向有仇必报。早先他就发觉了,神山旬虽说心是野了点,也爱玩,唯独有一点还是值得夸奖的。
那就是会无条件护自己人。
已经是前男友的太宰治算什么自己人啊?怎么看都得护他这?个男友吧?
中原中也发出了一声嗤笑,他乐得在这里看太宰治的前男友和神山旬的现男友上演这?一出‘争风吃醋’的戏码。
要不是出于工作关系不便饮酒,他保准已经就着这?出好戏端着香槟开怀畅饮起来了,还要嘲笑一句已是旧人的太宰治。
不过他一看五条悟,第一直觉就给了他最好的解答,这?也是和太宰一样,是个让人生不出什么好感的家伙。
神山旬清了清喉咙,眼看着五条悟都忘记今天的正事了,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还要拖多久。
他转头问一旁的头牌男公关。
“我好像没看到广告牌上排名第二的男公关,他今天已经有人指名了吗?”
男公关的表情有一秒的凝固,很快,良好的表情管理让他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打着哈哈道:“你说他啊……他今天突然请病假了,广告牌临时没办法撤下他的照片,让您看到真是抱歉。”
要是让客人知道有男公关在店里失踪了,过不了多久,这?个消息就会被追风捕影的记者报道出去,到时候店内的风评和业绩也会节节下降,那可就危险了。
他们已经自己私底下雇人调查了,想必很快就能解决了。
五条悟也问道:“我很好奇,店里会举行什么特殊的活动吗?比如现在到夏天了,会举行夏季怪谈大会之类的?”
见五条悟终于想起了本职,开始不动声色地套话了,神山旬干脆地起身。
“我去一下洗手间。”
一路上都有男公关热情地和他打招呼,更是不少人递来了名片,希望神山旬下次来的时候能够指名他,他们也想尝尝独享一座香槟塔的滋味。
通往洗手间的路都变得无比漫长了起来。
神山旬转身进入了洗手间的隔间内,他放下马桶的盖子,坐在上面开始编辑信息。
有五条悟在场,任何问题都变得不好询问,神山旬暂时还不想在劳累的一天结束后,回去还要接受五条悟的种种盘问,他只能躲在洗手间里面掩人耳目地想省事快速解决问题。
太宰不好套话,还是直接问中也方便快捷些。
信息编辑到一半,隔间的门板被人极有节奏地叩响三次,间隔一致,仿佛某种暗号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