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
话落,这位小师叔便一抬手,在看清他的动作以前便发现他已干脆利落地杀了隔壁室友,又把尸体击落地面,示意宁琅用尸体的头发扫地。
宁琅:“……”
果然是一群疯子。
但,疯得正好。
……
当夜幕降临,预定的修炼时间结束,从禁地出来的时候,宁琅有点点后悔那么早地招惹了那群疯子。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见过活人,而且还是能打的凡人,他们跟打了鸡血似的,直接在禁地入口和她交起了手,让她寸步难行,根本没往里头走两步。
但宁琅想见的魔在禁地更深处,这么一来,她不知要何时才能见到他。
又转念一想,反正魔就在那儿,也走不掉,不过时间问题罢了。
当下,见宁琅磕磕绊绊地从禁地洞口走出来,一直在附近等待她求救信号的守门师兄窜了出来,惊悚地问她:“师妹……你可还好?”
宁琅淡定地抹掉了从额角流下的鲜血,平静地回道:“还好。”
不是客套话。
她确实还好,那些疯子看似疯,也确实是真疯,倒没有存了一心弄死她的念头。即使有人真的想搞死她,也会有人为了乐子而“好心”救她。
所以宁琅伤得不算重,只是应接高强度的攻击太疲惫了,但养个两三日就好了,比她预想中的要好很多。
宁琅捏了捏拳,感觉多多少少找回了些前世的手感,只道是受这轻伤还算值得。
想到喜得的人形扫帚,宁琅提了句:“有人死了,麻烦师兄去处理一下。”
她不能自己把尸体带出来,怕是诈死。
守门师兄点点头,应了,也不惊讶,毕竟在禁地里互相残杀是常事,他见怪不怪了。
要说怪,还是眼前的小师妹比较怪。
没人想来的禁地,她偏偏往上赶。
明明只是个凡人,还去招惹那些连他们这些守门师兄都要忌惮的、半只脚踏入魔门的疯子们。
见她一摇一摆地朝远方走去,他不禁问了句:“师妹你可还来?”
宁琅没有回头,抛了个肯定的答案给他。
他啧了一声,感慨:“这师妹……可真是个怪人。”
感慨完,便转身进了禁地,小心警惕地回收尸体去了。
这边,见时间不早不晚,宁琅不着急回竹屋,而是就近寻了药堂,拜托了医修师姐给她治治后,便去找一直惦记着的剑修师兄了。
她知他最早要明日才回,可也想去碰个运气。
最主要的是,一日不见到剑修师兄,她心里便总像埋了什么东西似的,很难以平常的自己去面对东朔。
宁琅心想只是去碰运气,不料,居然真的找到了剑修师兄。
远远地见到人往浚堂走,宁琅扬声便喊:“师兄!”
一群师兄看了过来。
宁琅只好追加描述:“剑修师兄!”
望向她的人只增不减。
“……”
这一群师兄竟全是剑修。
所幸,宁琅要找的剑修师兄也转过了头,见是宁琅,便直直走来。
“宁师妹。”
宁琅诶了一声。
应完,她脸色古怪地问他:“师兄你脸上怎么蒙了方巾?”
方巾严严实实地掩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宁琅瞧着也不太对劲,沉沉的,有些发直,没有什么光彩。
剑修师兄解释:“这两日不慎染了风寒,不想传染给别人。”
剑修师兄是真的染上风寒了。
听他声音也知他不对。
宁琅心里还是觉着有点奇怪,但仔仔细细打量了剑修师兄一番,见他身上没有伤,完好无损的,心头大石放了下来。
她这一番打量招来了误会。
剑修师兄先是不解,后恍然大悟:“宁师妹,你、你可是想清楚了?决意要与我双、双……”
宁琅愣了下,顿时哭笑不得,什么疑心都被打散了。
“不是的。我只是担心师兄你在外头遇了危险,受伤了。”宁琅打断了他说了老半天都没能说完整的话,当心情轻松下来后,不禁与他闲话家常起来,“师兄你不是最早要明日才回来吗?怎么提前了?”
提及此事,剑修师兄似自己也觉得奇怪。
“是,本来该是这样的。我此行目的本是去一镇子上除作恶的妖,可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妖已经被人除掉了。”
宁琅:“大概是路过的修士做了好事吧?”
“也许是吧。”剑修师兄点点头,“不止我,许多外出出任务的隐门弟子皆提早回了,遇到的情况跟我差不多。”
事情奇怪归奇怪,但到底是好事,宁琅也没有放在心上,再和剑修师兄聊了一会,又委婉地表达了一下自己有心上人了,定不会再与他一同修炼后,便回竹屋了。
剑修师兄表示理解,也声音含笑地祝福她,愿她和心上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目送宁琅离开后,他继续前往浚堂交付任务。
堂中负责任务交付的弟子百无聊赖地听他汇报,目光不经意瞄见一根从方巾之后掉下的黑羽毛后,瞪大了眼睛。
“喂、喂,你怎么吐毛了?!”
剑修师兄不看地面的黑羽,眼睛依然直勾勾地盯着浚堂弟子,不慌不忙道:“我养了只乌鸦,应是它的毛裹在了方巾里,这时才掉出来。”
浚堂弟子狐疑兼惊奇,到底没有多问,只不过,在接过剑修师兄递过来的任务牌时,他忍不住眉头一皱,恶心地问:“你身上怎么一股臭味?”
前者一怔,情绪依然不见有多大起伏,只从容解释:“刚出了任务回来,没来得及洗。”
“快去洗快去洗!”那人在鼻前扇风,催道。
“是是,就去就去。”
出了浚堂,被嫌弃身上有臭味的剑修师兄有些惆怅,他望天,轻叹。
“这不是冬天吗?怎么这么快就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