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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五四(1 / 2)


如果不是有吞魔佐证,宁琅只道是穿越了一遭,而不是被东朔拉进了他的域。

只怪周围的一切皆太熟悉了,和宁琅记忆里的画面场景一模一样。

也该是一样的,毕竟当时东朔也在。

宁琅是真?的没想到东朔的域竟是这般模样。无?边黑暗,抑或是白草黄沙的荒芜之景也比这来得?好?。

可皆不是,而是最终一战的那?一日,她?和魔尊大战的战场,周遭尽是死掉的人或妖魔,站着的人只他们二?人。

赤地千里。

悲壮苍凉。

看着东朔,宁琅就想:他是真?的困在那?一天里,走不出来了。

她?越想越难受,心口如被压上了一块大石,不想被负面情绪支配,便?故作轻松地说:“你怕不是真?的爱上我了?把我藏在这里,不想让人看见。”

这句话轻易触到了东朔的底线,战斗神?经一被挑动,两人几乎是前脚刚落地,后脚就跟着打了起来。

但没打多?久就停了。

是东朔先收了手。

毕竟眼下在他的域中,本就身处劣势的宁琅更加逃无?可逃,哪怕走到哪里去,甚至跟尸体装兄弟,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只能任他搓圆捏扁。

可真?到了生死关头?,每每宁琅准备要使出必杀技苟命了,便?是先看到东朔人格分裂般地自我挣扎。

宁琅:“你……不会为了逃避现实,真?的分裂出另一个人格了吧?”

东朔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没吭声,不过意思是很明确地在否定她?的话。

他的人格是完整的,只有一个,可眼下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上,搞不清楚其中缘由,只知道问题不在他,一定出在眼前女修的身上。

但他也不想把问题搞清楚了,要弄明白,势必要再?问眼前女修,可一问女修,得?到的全是些听了就想打人的答案。

他杀不了她?。

只能让她?滚远点了。

于是摆出张恶人的脸,能把修士吓哭——是真?的能吓哭的那?种,警告宁琅:“不要再?对我笑,也不要再?讨我喜欢。”

宁琅被他这句一本正经的话逗笑了。

也感觉自己调侃他上瘾了,这种每调戏他一次就能迎来一次暴击的感觉实在太妙了。

她?不肯收敛,当个老实人,愈发放肆,连眉眼间都充满了揶揄之意,像是在调侃良家妇女的浪荡公子。

宁琅:“怎么就不可以笑了?想被你喜欢也有错吗?”

又挑眉反问:“你是在威胁我吗?你连杀都杀不了我,要怎么样才能威胁我呢?”

宁琅每说一句,东朔持剑右手上的青筋便?更显一分,直到最后,青筋彻底暴起,似下一秒就要把她?杀之而后快。

但他确实杀不了她?。

气得?要死,却只能忍气吞声,强压住魔性,尽量以理智的声音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我的心里有人了。”

宁琅:“多?我一个,不多?。”

“只能有她?。”

听他斩钉截铁的语气,宁琅心里生起异样情绪。

那?情绪说不仔细,像是心被触了下,一瞬心动,之后就再?难回到平常了,像是在飘着的,下不来,嘴里还含了蜜,从喉管一路向下,沁入心脾。

明明是她?在打趣调侃他,现在却被倒将一军,反客为主。

宁琅咽下一口唾沫,企图抢回主动权:“不要那?么固执嘛。天地之大,又不是非爱她?一个不可。”

停了下,宁琅望向东朔,又说了一句。

“不是我也好?,试着爱爱别?人吧。”

老实说,这种撺掇自己心上人另寻新?欢的感觉,很微妙。

把爱人拱手相让的滋味五味陈杂,也有点不愿意,可宁琅想,要是他能爱上别?人,能有一个人牵着他从这一日里走出来,也未尝不好?。起码他能不必这么痛苦,被永远困在了这一天里。

说这话时,宁琅已?经做好?被打的思想准备了。

甚至早早运起了灵力,想好?了逃命路线,就是以防东朔一霎大发魔威,一招瞬灭了她?。

不料准备都白做了。

没有恶斗,有的只是心上人的泪水。

东朔平日是不敢去想宁琅的。

仅仅是记起她?的音容笑貌,他都觉得?要窒息,心脏形如被一只大手死死攥紧捏住,周身的血液凝住了一般,不会流动了,痛感难以言喻,只想把心脏挖出来解痛来得?好?。

可哪怕是这般痛了,东朔还是时不时地会想一想她?。

因为他太想她?了。

实在太想她?了。

即使是宁琅修无?情道的那?些年,她?每每总是冷脸对他,嘴里也说不出好?听的话,但只要能见到她?,他已?是甘之如饴,假装只活在记忆里的人从未死去,依然活在现世?。

但眼前的女修一直奋力把他拽回现实。

他不想回到现实。

现实里没有他的阿宁。

想到这里,熟悉的疼痛感第无?数次地排山倒海而来,将他击溃。

东朔不是个脆弱的人,现下却觉得?再?也无?法承受,想解开域,逃到外面的世?界,逃离她?消失的这一天,逃开眼前没办法弄死,却一次又一次在提醒他已?痛失所爱的女修。

当域陡然解开,宁琅愕然。

域外已?不是最初的地方,没有了来讨伐大魔头?的修界众人,不知是哪。

见东朔转身要走,她?立刻跟上,拽住他的手臂。东朔忘了防备,毫无?抵触的零反应让宁琅有点意外。

“东朔……?”

更意外的在后边。

把人拽回来后,宁琅看到他哭了。

这是她?第二?次见他哭。

上一回只道是美人落泪,宁琅还生出了些不太应该的旖旎心思。这一次,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剩下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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