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就像抓住了什么马脚似的,得意道:“嘿,你答不上来,说明我猜对了。”
不不不,不对呀,他说得太过引人误会,好像她和燕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可是,她又没法否认自己去过燕绥的房间,而且,她还看到了燕绥没穿上衣……
她的神色紧张极了,任谁看了,都觉得很可疑。
“原来是真的?”冯老伯捋着白胡子,惊讶道,他们两人的关系竟然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程度吗?
掌柜的还真是、真是……干得好啊!
这间冷冷清清的客栈,向来就只有他们几个大老爷们,现在来了一个阿桃,就多了一个大家喜闻乐见的话题。
若是这两个人真能走到一处,冯老伯是一百个赞成。
掌柜的年纪也不小了,还没有娶过妻。这小肉包整日黏在他身后,原来是心里中意了他——
眼见形势越来越往奇怪的方向走,阿桃急得跺了跺脚。
“哎呀,我只是去和掌柜的商量事情,都是为了客栈着想,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们说得不害臊,我听得都害臊了。”
她仰起脖子,看燕绥看去,身为流言的主角之一,他还笑得轻轻松松,气定神闲地站在旁边,一句话都没打算说。
好呀,他还笑呢。
在江南裕陵,姑娘家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甚至有的女子为了名节,连命都可以不要。
可到了江北,这家客栈里,情况竟然大不一样,燕绥和她被人误会了,他竟然也不做任何解释,就由得他们误会。
天啦,她的清白是不是没有啦?
虽然她离经叛道,敢孤身一人渡江北上,但她到底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遇到这种事,真是半点经验也没有。
她承认,她确实对燕绥有点好感,可是、可是燕绥又不喜欢她,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被误会总不太好吧?他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她悄悄用自己的小胖手,拉了拉他的袖子,想叫他帮忙说两句,解释解释半夜的事。
“你别光看着呀,也说点什么呀。”
她在这边紧张兮兮,他却在那里好整以暇,淡定地道:“说点什么呢,他们只不过说笑罢了。那些说书唱戏的,倒还把《帘中娇》那段演绎得可夸张。”
噢!他说的是她在御膳房的时候。原来他还记得这个呢。
“那都是民间流传的谣言啦。”她急于为自己辩解,否认得极快,“那个太扯了,我根本就不可能去当嫔妃,因为我和皇——”
他俯首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她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
糟糕,她又说漏嘴了,得赶紧想个办法圆回来。
于是她自嘲道:“因为我胖嘛,后宫佳丽三千,却有哪个美人是胖胖的呢?”
这话虽是她临时编的,但却也没有错。有谁会想和胖姑娘花前月下呢?
皇帝不会纳肥嫔,燕绥他,也不会想和她传出什么流言吧?
不知为什么,想到这里,她就莫名地觉得有些酸涩。
虽然“江南厨神”的名气正盛,她的内心深处却埋着一种名叫自卑的种子,为了阻止它们生根发芽、越长越旺,她也只有在厨房里,钻研厨艺的时候,才能捡起那份自信。
大掌揉了揉她的头顶,传来暖暖的温度,似乎是在安慰她不要因为身材而沮丧。
“怎么会这样想呢,又不是所有人,都只喜欢纤细的美人。”
他的声音好温柔,把她听得一怔。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心里慌得不行,差点儿忘记了要呼吸。
他俯下身子,轻声对她耳语道:“如果你很讨厌和我扯上关系,我会让他们以后都不要提起这个。”
她听出他话语中的认真。他说得出就做得出,仿佛只要她回答“是”,他立马就会捂住楚玄的嘴,勒令他不准再胡说八道,否则就会扣掉月钱以示惩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