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和平时街边没事?拎根棍子装腔作势的混混是不同的。
对方对他有所防备,周正白刚下车门就被一个人堵住了出路,一只胳膊猛地劈了过来。周正白上身向后侧方斜出一个微妙的弧度,躲过了对方的攻击,短梢的黑发像是锋芒毕露的尖刺在空中凌厉地甩过。他面无表情地狠狠扣住那人来不及收回的手腕,右脚退后,右手配合着使力将人向前一拽,那人被拽的踉跄了两步,他左手立马如云流水跟上,扣住对方脖颈,退后的右膝猛地提起弯曲,狠狠撞在了对方毫无保护的肚腹上。
“啊......”黄头发的小青年惨叫一声,经年累月顶沙袋顶人犯的膝盖坚硬如铁,他霎时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顶的移了位,痉挛着瘫倒在周正白脚下。
周正白并不恋战,见人倒下便迅速撒了手,走两步一个干净利落的回旋踢踢倒了前来帮忙的另一个青年,对方吃痛,趔趄了下红着眼睛又冲了上来,周正白一手五指伸开整个罩住了他的脸,向后一掰绕过他胡乱伸过来的手,狠狠一个手刀劈下去,那青年瞬间便软了身体。
还有两个人。
周正白甩了甩手,那两个人见同伴倒下,似乎准备趁周正白过来的这几步路的时候劫车逃走,一个人还在死命地拉驾驶座玻璃下的把手,另一个人则绕过去猛砸后座的车门。
周正白眼角眉梢霎时都泛上让人惊恐的寒意,眼神在黑夜中淬着寒光,大步向前车奔袭而去。那人眼看就要把驾驶座的车门打开,后座的人更加用力地锤着车门,就在他回身想要捡起一块石头时,后门被人猛地拉开,里面伸出一只穿着红色帆布鞋的脚,用力精准地踹到那人背过去的腰身上。
周正白目睹了这一幕,眼角狠狠一跳。
只见被踹的那位红毛青年轻轻地踉跄了下,石头也不减了,满脸戾气回头直接躲过车里人的攻击,三?两下把人从车里拽了出来,一只手不规不矩地搂着,另一只手高?高?扬起,红着眼就要下落。
云汐被抱着自己的人浑身烟味臭味熏得想吐,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回想之前周正白曾经亲自一招一式教给她的防身术。她眼角瞥到那人高?高?扬起手,脸侧甚至都能感受到男人有力?的大掌划过空气带起的厉风。她闭了闭眼,咬着牙没有躲,反而趁这个动作反手扣住男人搂在她背后的手臂,想借对方打下来之后松下力?道?的瞬间使力?逃离......她闭着眼仰着脸,该落在脸上的力?道?却迟迟没有抵达。
她愣了愣,猛地睁开眼,目光所及是青年极度痛苦的脸和在半空中被人死死掰向后面的手臂。她趁机拽开对方拽在她腰上的手臂,一个转身脱离了对方的包围圈,看见了在青年身后死死掰着他手臂的周正白——男人脸色森寒冷峻,毫不掩饰的锐利眼神让她不由心神狠狠一震,只见青年的手臂被掰成了一个恐怖的弧度,发出一阵阵猪嚎般的叫声,周正白恍若未闻,幽深的瞳孔直直盯着她,喘着粗气问:“受伤了吗?”
其实打这两个三?脚猫不至于让他到喘粗气的地步,他喘着粗气是因为刚刚看见这人把云汐从车里拉了出来,霎时脚下生?风,猛地冲了过来。
云汐眼神里还带着惊恐和后怕,小小地摇了摇头,说:“没有。”
周正白一手控着红毛青年,一手居然伸过来安抚性地摸了摸云汐的头发,简短地说了句“那就好”,回身三两下料理了小红毛,由于这人刚刚的行为以及现在距离云汐的直线距离,周正白下手要比对刚刚那两个重很多,撒手时小红毛的惨叫比刚刚更甚。
周正白皱着眉踹了他一脚,又迅速回身解决了一直死死扣着驾驶座结果半路放弃的那个。司机大叔胳膊被拽的很厉害,周正白看了眼,像是脱臼了。
好在司机大叔这条路走了不少年,这事?遇到的不多但绝对不是第一次,比周正白想象的要镇定很多,一只手耷拉着,另一只手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念叨着:“报、报警。”
周正白摁住他的手,“不用。”
司机大叔瞪大眼,“怎么不用?!这些、这些人......”
“我就是警察,”周正白简单地解释道?:“这些人我一会儿直接拉去派出所就行。否则报警我们得在这儿等着,对方过来了解完情?况绑完人我们才能跟着回去,浪费不少时间。您这胳膊挺严重的,最好尽快到医院看看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解下领带,把司机受伤的手臂绑吊在胸前。
他回身准备上车拿捆绳子出来把这四个人捆上,结果一回头猝不及防地对方云汐正直直看向他的目光,见他看来,又欲盖弥彰地转向一边。他微微一愣,原本凌厉的眉眼瞬间柔软下来,勾起嘴角走了过去,“刚刚......看我呢?”
“没看你,”云汐说,“看大叔胳膊。”
“哦。”周正白也不失望,从善如流地把刚刚跟大叔说的话?柔软点又和她说了一遍,云汐半张脸埋在高领毛衣里,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很乖,把周正白的心都给点软了。
他又不着急拿绳子了,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上前一步,双臂张开,把人轻轻拥在了怀里。
云汐一怔,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别动,”周正白紧了紧手臂,下巴抵在她发旋上,低声说:“别动,你脸都吓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