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是猫叫声，人类听不懂。
在妖界里也是适者生存的世界，但并不是强大的妖就残害无辜弱小的世界，大妖不屑去虐待弱小和幼崽，人却不一样。
在诊所里，祁御也见过很爱自己小宠物的人类，他们会因为小宠物生病了，而坐在走廊掉眼泪。
祁御不敢想象在这个逼仄的洗手间里，小猫是如何浑身是伤哀叫的。
看着那把剪刀就要刺入祁御的眼睛，心中的怒气让祁御没法再平静。
小布偶猫亮出利爪，快速划伤那人的眼睛，那双冰蓝的眼睛像是地底的深渊，幽暗冰冷。
“啊！”那人捂着双眼，剪刀掉在了地上，满脸是血，他愤怒地想抓那只布偶猫，却怎么也抓不到。
“怎么可能就这么便宜了你？我有上千种可以让你生不如死的方法。”祁御化作人形从地上捡起那把铁锈味的剪刀，在手里把玩。
忽然抬手将剪刀刺入那人的天灵盖，祁御一手抓住那人的后脑将他按进了桶里。
声音被堵在了喉咙，那人疯狂扭曲挣扎着。
祁御知道这是他事先准备好的，他的最终目标就是把受伤的小猫淹死。
无论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那只突然出现的手。
像一块大石压住了他的后脑，鼻腔灌入了水，逐渐没法呼吸。
天色已经渐暗，头顶的白炽灯疯狂闪烁摇曳，阴曹地府的阴风四起。
祁御在那人快要没气之际又将他的头抬起来。
那人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疯狂地咳嗽着，刚刚睁开眼睛就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了。
狭窄的浴室里，密密麻麻站满了几十猫，它们身上带有惨无人寰的伤，甚至是残缺的，一双双幽亮的眼睛注视着他。
门外站着黑白无常，祁御将剪刀放回地上站起身朝他们拱手。
“此人叫彭康德，命数已尽我们是来勾魂的。”白无常眼里没有任何波澜，他看着彭康德在浴室里疯狂哀嚎，皮肉被那些猫撕咬。
它们是心中有怨，不愿投胎的魂魄。
只是祁御没想到黑白无常会在这个节骨点出现，他并没有想要了彭康德的命。
不过是灵魂上的折磨而已，让他以后或疯或傻也不会再去残害小生命。
“那是他的命数，结局本该如此。”黑无常甩出勾魂索。
“麻烦二位了。”祁御点点头不再追问。
“他残害了太多生命，往后那群小猫便可安心转世了。”黑白无常拱拱手。
……
警察来得很快，是洛乘报的警，那一笼子九只猫包括祁御十只猫被成功救下。
祁御变回布偶猫，安慰着那只受惊过度的小玳瑁猫：“没事了，那个人已经死了。”
玳瑁猫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祁御“喵？”你杀了他？
“我是好猫，好猫怎么会杀人呢？”祁御眨眨眼睛露出单纯无害的眼神。
小小的出租屋里被警方拉起了警戒线，法医和刑警正在给死者拍照保留现场。
“那个人居然是溺水而死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赶来现场的法医们对赶来的警察说道，不过最后的断定还需要法医进一步检查。
当然，没有人比祁御更清楚，他们如何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
彭康德的魂魄被那些小猫撕咬，最后经不住疼痛折磨，一头扎进水里自己溺死自己。
洛乘的报警理由是有人拐走他的猫，他们到了警局，祁御和洛乘坐在警察局的排椅上。
“你真够勇，他怎么就死了？”洛乘小声问祁御。
“我没有想要伤害他，只想吓一吓他”还是布偶猫外形的祁御一脸正经回答着洛乘。
“但是彭康德杀害的生命太多了，正好给他开了阴阳眼，见到了那些找他寻仇的小猫。它们回来报仇”祁御一直谨记在人界不能轻易杀人，而且他是好妖，他连妖都没杀过。
他想做的就像当初那样，只会对魂魄造成小伤，却不会出人命。
警察局很忙碌，有记者听到了风声也赶过来想要收集新闻素材，一笼子九只猫不安地看着陌生环境，只有小玳瑁知道，它们安全了。
此时已是夜晚，一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男人走进警察局，来的人正是白然。
祁御见白然连忙低下头，像只犯错的小猫咪。
“他是谁啊？”洛乘问祁御，洛乘初来乍到也没见过京城里的大妖，自然不知道白然。
“我是他的家属。”白然脸上没有笑容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很冷淡的感觉，他来到祁御面前，低头看着那只团成一团的小布偶猫。
“你家长来接你了。”洛乘怼了怼小猫的后背。
祁御感受到白然心情的不悦，他尽量安安静静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签个字就可以走了。”民警走过来叫他们去签字。
“我是御康动物诊所的院长，这些小猫可以暂时放到我那里。”白然过去做了简单的交涉，叫来了祁御的其他同事过来把那些猫带走。
出了警局上了白然的车，低气压的感觉越发凝重了，祁御一直不敢看白然，他变回小耳鼠，无精打采地坐在副驾座。
“你知道妖杀人的后果吗？”白然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
“我没有杀人。”祁御他并不能理解白然为什么是这个态度，他觉得他并没有错，他救了小猫朋友，怎么能是错的呢，而且眼前为什么会离奇出现咕噜的身影，祁御自己也想不通。
白然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吓到小耳鼠，他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将小耳鼠轻轻抱起来，揉了揉他的脑袋，柔声说：“你没事就好，我是想说以后如果遇到危险，这种事情让我来处理。”
白然欲言又止解释道：“沾染上人命会有死气缠身，而且在人界的妖不能轻易杀人，会触犯到法律，除非是自保的情况下。”
“那你会怎么处理？”祁御眨眨眼睛仰起头问白然。
“大妖的处理方法自然是不能让你知道的。”白然见祁御没有刚才一脸委屈怕被责备的神色，又怎么可能继续说得出责备的话。
小耳鼠满血复活了，一双浅棕色的漂亮眼睛忽闪忽闪。
“老板，你真好。”祁御蹭了蹭白然的衣襟，跳回副驾座。
白然望着祁御，嘴角的笑容轻起。
祁御的肚子不合时宜“咕噜”了一声：“我好像肚子饿了。”小耳鼠用爪子捂住肚子，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