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御这一晚注定无眠。
白然没有变回小?白蛇,安静的房间里，他能听?到白然很轻的呼吸，喜欢的人就在他背后,甚至是在同一张床上。
咚、咚、咚
祁御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跳声像一头小?鹿在心房乱撞,让他感觉脸颊发烫。
其实白然也没有睡着，身旁的某只小?妖装模作样?闭上眼?睛,在后半夜像翻烙饼一样?翻来?覆去,白然想到这就忍不住悄然扬起嘴角。
他很想从?背后将祁御捞进怀里,按住那只半夜不睡觉的小?妖,但白然没有这么做。
最后祁御还?转过身凑近白然,企图看白然有没有睡着。
发现白然闭着眼?睛,祁御猜测白医生应该是睡着了。
他蹑手?蹑脚爬起床,披了件外套就轻轻开门走了出去。
等祁御走后,白然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睛，看来?还?是不能太过着急,小?妖会反感，白然在心里默默记下。
祁御独自来?到露台,坐在露台吹着秋季凉风给自己?脸颊降温。
卿夫人和她的侍女们目前都住在露台的盆栽里,她们可?以化成人形,但是花妖更喜欢土壤。
那最艳丽的昙花周围有一些小?花。
也不知道花妖们大晚上在讨论什么事情，祁御找了张椅子坐下。
“夜晚露台寒气重,你这只小?妖不睡觉跑来?这里作甚？”卿夫人化出人形，她温婉地提裙摆坐到祁御身边，语气像是长辈对小?辈说话的口吻。
对祁御而言，卿芊确实是他的长辈，祁御立刻站起来?：“我没有打扰到诸位前辈吧？”
“妖又不像人,哪里需要夜里睡觉，不过你是小?妖，多睡觉可?以长身体。”卿芊掩嘴轻笑，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可?是有心事睡不着？”
三位花妖侍女跟着化成人形，给卿芊捏肩捶背，卿芊看起来?虽然年轻，身上却有着一种贵夫人的温婉大气，语调也柔和可?亲。
“小?祁公子一看就是有心事呀。”其中一位花妖笑吟吟说道：“这般年纪的小?妖，那点心思比茶杯里的水还?浅，我们都是过来?人，哪能不知道。”
祁御被小?花妖说得耳根通红。
“是有心上人了？”卿芊示意侍女们别再逗祁御了，她转头问祁御。
祁御低下头没有纠结了片刻，没有回答卿芊的问题，而是忽然问卿芊：“卿夫人是喜欢白医生吗？”
清晨下，鱼肚白的天边代表了整座城市的苏醒，祁御的瞳色在黎明朝霞下是很柔和的棕色，像琉璃，又像水洗的琥珀。
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就连卿芊也看愣了，她回过神感到有些好奇：“为什么会这么说？”
她见祁御的表情很认真，卿芊只好摇摇头回答：“我以前可?是有婚配的人，不曾喜欢过白公子，如果你见过那时候的他，应该也不敢喜欢他。”
她的回忆飘回千年前。
除了一个出现在妖界的人类少年，不过那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久远到可?能白然都已经放下了他。
“那……有人喜欢他吗？”祁御垂下头，他错过了太多，有时候甚至会在想，如果他早点出现在白然的世界里就好了。
卿芊看到祁御，总会想起那个人类少年的身影，她点点头：“有的，一个不慎坠入九州妖界的人类少年，这么说，你跟他还?长得挺像的。”
卿芊单手?支着下巴，她看出祁御眼?里明显闪过的失落，补充道：“不过又不完全一样?，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小?祁公子不用放在心上。”
“人类的寿命终究是短暂的，就像花期，之后就凋零了。”
凋零，代表了死亡，那个少年应该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