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帝自知自己不能再仁慈,当机立断道,“我现在就将他们全部撵出帝殿。”
只是,就在他即将迈步的时候,一条细瘦却充满着力量的手臂,拦在了他的身前。
玄黄帝看着那手臂的主人,不禁周身一颤,在那双黑眸之中,是他从不曾看见过的寒冷,而那随之而来的气息,则如同深渊般遍布着绝望和恐怖。
“撵出帝殿未免太轻了些,将他们统统带到主殿前,连同筑内的弟子以及殿内的其他弟子一并叫去。”宿浅尘的声音又冷又寒,那不可抗拒的语气,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在宿浅尘的命令下,十七带着昏迷不醒的楚柳先去休息,玄黄帝则是和曲墨白冰分两头的去召集殿内的弟子。
唯独那跟随在宿浅尘身后的某三只,看着一个人走出暗牢的宿浅尘,紧皱着眉头始终不曾松开。
从君语封消失到现在,她没有一滴眼泪,或者说连一丝悲伤的情绪都没有,这样冰冷到极限的宿浅尘,让他们既担忧又害怕着。
而他们没有看见和发现的是,宿浅尘那一双死死攥紧在袖子下,指甲深陷于皮肉之中,哪怕手心早已模糊一片,却不让一滴鲜血流下的双手。
暗牢出事的消息,被曲墨白以及玄黄帝封闭的极其严密,所以当其他的弟子被叫到主帝殿前的时候,还是一脸的茫然,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那帮着金西扬一同残害看守暗牢弟子的那些投诚弟子们,虽对于自己做的事情心知肚明,可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的愧疚之色。
他们甚至是比其他茫然无知的弟子还要坦然地站在殿前,昂首挺胸又暗自得意地相互暗笑着。
当然,此刻的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利用了,而利用他们的那个人,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着帮他们讨回一个公道的金西扬。
在金西扬被宿浅尘打了巴掌之后的第二天,金西扬特意花银子,并偷偷溜出帝殿外,卖了许多的肉食和美酒,将他们聚集在休息的院子里大吃二喝着,喝到进行时,金西扬忽然收敛起笑容看向了他们。
“现在这殿内也就剩下我们这些人是自己人了,剩下的那些人早晚都会想办法除掉我们,我这脸就是一个例子。”金西扬说着,指了指自己那红肿未消的脸。
投诚的弟子们原本并没有将那日的事情细想,可是如今听金西扬这么一说,他们忽然就后怕了起来。
是啊,就算那个宿浅尘再厉害,在帝殿内也是没有任何等级和职位的,可她动手打金师兄,主帝却根本不加以阻拦,这说明什么?根本就是在说明主帝已经看他们不顺眼,并想要借别人的手除掉他们啊!
“难道你们就想这么一直下去?”金西扬又问。
“可我们除了被那些弟子欺负还能怎么办啊?”
“是啊金师兄,那四千弟子是曲先生从各个筑内带来的,论等级我们根本比不过,至于殿内的其他弟子,那都是曾经在战场上一直站在主帝身边的,现在在殿内与我们这些叛变过的弟子自是更受重视。”
投诚的弟子们哀声连连,现在的他们被殿内两方弟子所排斥着,更可笑的是,那两方的弟子关系却越来越融洽。
金西扬看着这些弟子垂头丧气的脸,忽然就笑了,“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找个机会,杀鸡儆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