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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晋江独家发表(1 / 2)


——我爱你。

——从前世,到今生。

电视里传出了难忘今宵的前奏,熟悉的旋律下,主持人如释重负的说着祝福词。季飞的心也随着舒缓的节奏,缓缓的放松了下来。

他轻声说完这三个字,还未等抬头,就感到裴征胳膊猛然用力,把他重重的揽到了怀里。

耳边的音乐戛然而止,世界一时间安静的不像话。

俩人在跨年的夜里,只是这样紧紧相拥在了一起。而?无论是刚刚表白的季飞,还是此刻难抑激动的裴征,却都觉得,这么抱着,就足够了。

这么美好的时光里,身边有这么一个人,牵着你,抱着你,想着你,爱着你。

裴征任由心脏强力而?又急促地咚咚撞击着胸口。季飞闭着眼,也慢而坚定的环上了男人的腰。脸上热度未褪,季飞感受着?裴征起伏的胸膛,轻轻一嗅,忽然就闻到了轻微的香根草和麝香的味道。

——所以,今晚裴征是喷了香水?

季飞脸上一阵燥热,把脸彻底埋在了温热宽厚的怀里。随后,他就听裴征低声问他,“我们去放鞭吧?”

除夕夜放鞭炮,取辞旧迎新之意。季飞小时候守岁守不到一半就早早去睡了,然而即便这样,夜里还是会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

季天远在他三四岁的时候,也在除夕夜放过鞭炮。那时候晚上的鞭炮越响便意味着来年越顺利,所以他从窗户望下去的时候,会看见魏彤把一个铁筒放下去,然后季天远把点燃的挂鞭垂到筒里放。外面烟花盛开,灯光明灭,魏彤和季天远相视一笑,目光中俱是期待和温暖。

如?今陌路的父母,曾经也有过一段琴瑟和鸣的时候。只是不知道,今晚在狱中的季天远,会不会也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幕。如?果他当年没有出轨,这些年安淑云不是那么得寸进尺,如?果他们不曾升起过夺财夺业的歹心,这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那样的话,季飞会是个有父有母的季飞,这一年,也不过是往日的简单延续。

“我去点火,你许个愿吧。”裴征手里拿着香,笑着?捏了捏季飞的脸。

季飞回过神,冲他点点头,裴征已经把礼花排开,摆成了一字形。礼花的引线很长,裴征点完最?后一个的时候,第一个的礼花才吱呦一声窜上天,然后砰然绽放。随后院子里就像是开了锅一样,呦呦呦的响个不停了。

火烧火燎的气味带着?过年特有的热闹,而?随着他们这边的烟花绽放,就见从院子里望出去的远处,前后左右的地方,都像是竞赛一般,一朵朵的流火窜上天空,争先恐后的灿烂了满天。

季飞先前的思绪被冲的一干二净,目光被浅笑走过来的男人紧紧攫住。天空上的繁华朵朵此刻成了男人踏步而来的背景,他的目光温柔,深邃的眼睛里,满满的只映出了季飞一个人的影子。

季飞如?愿的把手放在了裴征的眼睛上,裴征微微低头配合他,任由那双修骨节分明的手在自己脸上作祟。

“不带眼镜了好不好?”

“好。”

“那你之前为什么戴着?”

“防蓝光的。”

“哦,”季飞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那你还是戴着吧。”

“好。”

裴征穿着浅色长衣长裤,搂着?季飞的腰,无比顺从的回答,“听你的。”

俩人抱了一会儿,说着没营养的对话。然后裴征才抓着?季飞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内,让他许愿。

“我刚刚许完了。”季飞笑,“我想来年涨点工资,买个大房子,身边的人身体都健康……”季飞的愿望太多,虽不是大事,也琐琐碎碎的说了十几件。他没想过这个年这样就过来了,如?果说之前他心中还有微微的忐忑,现在却像是被一把利刃狠狠隔断了过去一样,连呼吸一口空气,都是全新的。

——

纯粹吃喝玩乐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季飞和裴征临走的时候,裴父把季飞喊到了屋里,给了他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刚如?铁画,媚若银钩。季飞怔忪之间,裴父笑着?开口,“这是魏舒雪的联系方式,也许你能用得到。”

季飞感激的冲裴父笑笑,要鞠躬的时候,却被一只漂亮的手挡住了。

“不用,等我承认你的时候,你们俩一起来磕头吧。”

裴征把脸如中烧的季飞拉上车,后者还没反应过来。

“叔叔那是什么意思?”

裴征熟练的倒车,然后冲站在门口的裴父摆了摆手。男人脚下的布偶猫也瞪着圆圆的眼睛看过来,一人一猫,靠着?门框的样子有些孤独。

“没什么。”裴征缓缓扭过头,“我们好好的就行。”

而?当车子彻底开出了院门的时候,靠着?门框的裴父,忽然嗓子一阵发痒,然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坐在车里的季飞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猛的拉住了裴征。

“等等,停车。”

裴征愣了一下,把车靠边停下。

“我这次跟你过来,都没带什么礼物。”季飞开始有些紧张慌乱的在身上乱摸,“哎,我是不是挺没礼数的啊……你爸会不会觉得我这人抠门…唉亏我妈还嘱咐了我一遍,我这脑子怎么就不好使了呢,你等等,等我找找啊。”

季飞的话有些语无伦次。裴征知道父亲的那句话,等于半挑明了他们俩的关系。这叫季飞有些反应不及。而?父亲的态度,也已经是一个家长能作出的最?宽容的态度了。

裴父没有为难季飞,也没有为难他。这叫他感激,也叫他更加愧疚。因为他知道自己利用的,是父亲这些年对他的亏欠。他吃准了父亲不舍得责怪他,也不舍得因为季飞让父子俩生出嫌隙,所以他才明里暗里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坚定却也伤人。

季飞在身上摸索了一阵,额头上都冒汗了,最?后把手停在了脖子上的平安扣上。

裴征按住他的肩膀,季飞忙摇头止住了他。

“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啊!”季飞把脖子上墨绿通透的平安扣摘下来,着?急的说。

“就送这个吧,值几个钱,算我表个诚意吧。”

这个平安扣是他重生后跟着?他到这边来的唯一一件东西。上次他去给裴征买袖扣的时候,那边专柜的经理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那对袖扣花了三万多,而?专柜的经理却指着?他的平安扣说,这一枚玉扣,应该至少顶那对袖扣的十倍。专柜经理之前开玉器店的,当时甚至想要买下来。

季飞知道这块平安扣不普通,这也是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他带走了人家的儿子,总觉得亏欠的太多还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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