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有人?叫门,老君殿的?内侍匆忙跑出来,合力抽开门闩。门外之人?迫不及待推开大门,银霜见到几?个满身?是雪的?男人?,连眉毛都冻成了冰,看?不大清楚容貌。
她心?中一凛,上前想阻止他们进来:“来者何人??我家娘娘在内,尔等速速回避!”
“果真在此。”
拓跋泰抖了抖身?上的?雪,露出真容。银霜看?清是他连忙下跪:“参见陛下!方才奴婢不知?,冒犯了陛下,请陛下恕罪!”
“你很忠心?,不错。”拓跋泰抬袖擦去眉眼上的?雪,并不怪罪,“起来吧,去烧些热茶给大伙儿暖暖身?子。”
银霜应了声是,迎着他进入殿内,顺道又喊走金雪一起去厨下烧水。随行侍卫也跟着去了。
拓跋泰进了屋,见到崔晚晚侧身?坐在角落。她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见到是他很快又把脸转回去,抬手抹了抹眼。
拓跋泰走近:“怎么又不理?人??”
“没有啊。”崔晚晚吸吸鼻子,仰头望着他,“陛下怎么来了?”
他解下鹤氅,冰雪落在炭盆周围很快化成了水。他笑:“娘娘有爬山的?雅兴,朕也有登高的?意趣。”
他挨着她坐下,身?上携着一股梅花冷香。崔晚晚闻到气味鼻子发酸,瓮声瓮气地说:“别挤我。”
拓跋泰故意凑近了些:“朕不觉得?挤。”
她伸手推搡:“臭!”一副嫌弃至极的?模样。
“你香。”
两人?单独相?处时,拓跋泰便没有了在外杀伐果断的?冷肃老成,调笑的?话?可谓信手拈来。说来他才二十余岁,朝堂上不得?不老成,骨子里仍有少年人?的?潇洒浮浪。
他最喜欢逗她,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于是张开双臂去揽人?。崔晚晚推搡不开,被他死死抱在怀里,略微冰凉的?吻落在头顶,缱绻悱恻。
她小声地抽噎了起来。
拓跋泰一惊,握住她双肩把人?扳正?,垂眼直视:“这是怎么了?竟还?哭上了?”
崔晚晚不敢与他对视,盯着他胸前一小块洇湿,哽咽道:“臭死了……”
一身?香味,谁知?道他是从哪里过来,又跟什么人?搂过抱过?
“你鼻子坏了不成。”拓跋泰伸手进怀里掏了一把梅花出来,“朕给你摘了这个,香的?。”
崔晚晚把头一扭:“我不要?!”
“不喜欢?”拓跋泰失笑,“还?以为?你们女子都喜欢花啊香啊的?,想着与你做个香包。”
崔晚晚今晚像吃了炮仗,闻言顿时炸了:“什么我们女子,她们喜欢是她们,我是我!陛下莫要?混为?一谈!”
拓跋泰纳闷她今天脾气特别大,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如何惹到她了,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太阳穴“突突”跳动,他颇觉头疼,可又舍不得?凶她,耐着性子道:“朕又哪里惹到你了?就算是犯人?问斩还?要?先定个罪,让人?死得?明明白白吧?”
崔晚晚咬唇。她如何说?难不成说她看?见了他送林新荔的?雪兔,吃醋到酸死了自个儿?甚至还?嫉妒得?发狂?
她说不出口,只能憋着忍着,眼泪又掉下来。
“呜——”
见她又开始哭,拓跋泰赶紧认输:“好了好了,不想说便罢了,朕又没逼你。”
崔晚晚有口难言,心?头像压上一块大石,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愈发哭得?伤心?,伏在拓跋泰怀里不住抽泣,捏拳狠狠捶他。
拓跋泰任她捶打,把自己当成个出气的?沙包,等她打够了还?去牵起柔荑,放在唇边吹气:“手疼不疼?”
“讨厌、拓跋泰你最讨厌……呜——”
一双美眸肿得?像核桃,崔晚晚光是打骂还?不解气,隔着雾蒙蒙的?泪眼看?他,只见他目光灼灼饱含情意,瞳孔里映着她的?倒影,是独一无二的?。
她仰头凑到他嘴角打算狠狠咬他一口出气,可刚碰到他温热的?唇顿时又软了心?肠,于是撕咬变成了美人?缠绵献吻。
唇齿相?依,拓跋泰反客为?主,肆意侵占。
“不气了?”
良久二人?才分开,拓跋泰笑眼问她。她也不回答,埋头缩在他怀里像只鹌鹑。
“此情此景,让朕想起一句诗来。”见人?不哭了,拓跋泰想方设法逗她,“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晚晚好比这多变的?天气,说不准什么时候下雪,什么时候放晴,朕若是一个不慎还?会?惹出一场大雨,拿着杯子接都接不完,起码够朕喝一壶了。”
崔晚晚终于破涕为?笑:“去!”
哭过了也打过了,她更不好意思吐露心?意,只得?低头抠着裙摆上的?金线,鼻尖通红好似小猫,拐弯抹角地打听:“你怎么来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