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鸾阁。
拓跋泰挥退侍从,负手在背,居高临下开口:“你图什么?”
销声匿迹多年之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新帝开恩科取仕这个节骨眼上冒出来,必是另有所图。就?是不?知他求的是名??还是利?或者……
陆湛开门见山:“吾要吾妻。”
拓跋泰扬唇讥诮:“汝妻何?人?”
“吾妻乃清河崔氏淑女,闺名?晚晚。”陆湛一字一句道,“我们夫妻二人因故分?离,如今她暂居后宫,还请陛下放还归家?。”
拓跋泰早就?猜测他是为崔晚晚而?来,这时听他承认,悬着的心反而?落下来,道:“后宫确有崔晚晚,但并非你陆家?妇,而?是朕的贵妃。”他冷笑一声,“崔贵妃深得朕心,宠冠后宫,天下皆知。”
陆湛上前一步,泠然?质问:“如何?不?是我陆家?妇?”
“她十五及笄我陆家?便上门提亲,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秦晋之好。交三?书、过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一样不?少,如今她的聘书庚帖仍在陆家?,敢问天子,凭什么说她不?是我妻?!”
“放肆!”
拓跋泰大?怒,随手抓起一物砸在他脚下。镇纸顿时四分?五裂,飞溅的碎片划破了陆寻真的脸颊。
“朕说不?是,便不?是。”拓跋泰瞧他毫无退缩之意,血色稠红激得自己杀意更甚,“再多说一字,别说你状元当不?成,朕砍了你脑袋。”
陆湛抬袖,却并未擦去脸上血污,而?是从袖中摸出一卷册子。
“天子有成人之美的恩德,既然?能成全邓将军,为何?不?能成全草民?”他单手高举卷册,扬眉朗声道,“陆氏愿为天子耳目,作帝王之刃,行监察天下之事。上察百官,下摄众司,巡查缉捕,审讯诏狱。草民不?求高官厚禄,但求夫妻团聚。”
“恳请天子,放还吾妻。”
陆湛以为拓跋泰不?会拒绝。陆氏百年根基,监听百官、刺探情报自有门道,而?新帝太需要这样一群人,他们比普通斥候更会隐藏,又比寻常刑官更加狠辣,不?仅能监视探听,甚至构陷嫁祸、刑讯逼供……历朝历代,都是他们做尽见不?得光的肮脏事。
他手中的册子便记载了朝中重臣的诸多隐秘。
陆寻真背弃祖训重拾旧业,只为和新帝做一桩交易,他要换崔晚晚。
天下与?贵妃,江山与?美人,孰轻孰重?
帝王心中应该都有一杆秤。
……
长?安殿。
佛兰正在整理从崔府拿回来的物件。崔父调任回京,虽然?不?能时常见面,但总是托人带东西到长?安殿,有时是吃食点心,有时又是衣裳首饰,尽管宫里不?缺这些,但总归是父亲的心意,崔晚晚收到礼物总是十分?欢喜,拓跋泰也由她去了,并不?多问。这一回送进来一些小玩意儿,多是崔晚晚从前留在家?里的,外加几本杂书。
崔晚晚看着那些已有年头的旧东西,回忆起童年不?免感慨万千:“一转眼就?好多年了。”
“那可不?是,娘子下个月就?要满二十了。”佛兰摸着熟悉的布偶笑,“这还是我做给您的呢,这么久了还没丢呀。”
“姐姐送我的,我可不?敢丢。”崔晚晚亲热揽住她,“要永远留着。”
“咦?这本书……”佛兰拿起了那本《论衡》,想了半天道:“好像是陆家?公子送来的吧?”
“是吗?”崔晚晚也不?大?记得清了,接过来一翻,果然?看到陆湛的字迹。
“我想起来了,当时他说有本不?宜与?外人观的异书,我还以为是什么风流话本子呢,要不?就?是春宫画儿,好奇得不?行,非要他借给我瞧瞧。哪知送来这么本老学究,我那会子没耐心瞧,随手就?扔旁边了。”
佛兰忍俊不?禁:“你呀你——”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
正好此刻闲得无聊,崔晚晚索性拾起这本《论衡》看起来,许是年纪渐长?心境不?同,她竟然?觉得此书十分?不?错,渐渐入迷。
拓跋泰阴着脸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美人手捧从前情郎的信物,看得津津有味的场景。春榻小几上还摆着些没见过的陈年物件,约莫也是以前小儿女互赠的玩意。
妒火中烧,他三?两步过去,一臂就?把东西拂落在地,接着抽走?她手里的书,重重扔去墙角。
崔晚晚被吓了一跳:“你干嘛——唔!”
暴雨般的吻劈头盖脸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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