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团队里的男生,除去已经over的黄毛男、张强以及单干的陈却,还剩四人,分别是高虎、林大鹏、程实和王博远。
王博远是个矮胖木讷的男生,在队里的存在感极低,属于讨论不说话、干饭第一名的选手。
在听到高虎的建议后,王博远呆住,嘴里的土豆条簌簌掉落桌上。
王大鹏则是一副惶恐的模样,“虽然但是......大胡子有弩,那玩意没长眼啊。况且晚上我们出的去吗?上一个这样干的张强已经被黑猫撕碎了。”
王博远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这不是玩命么。大胡子不是说了,数个大概就行么。”
高虎深吸口气,“大胡子的话你也信?虽然求的是双头狼的数量,但给出的条件是方程式,方程式的结果肯定是指向准确数。”他看向程实,“你觉得呢?”
程实推了推眼镜,很诚实地说:“这个......我是赞同的。看陈却的表现,他这样笃定,肯定是因为答案是唯一的。”
“再危险我们都得走这一趟,出去不一定能活,但坐以待毙一定会死。是男人就拿出男人的样子!”高虎拍板,“今晚,我、林大鹏、王博远三人夜潜小木屋。至于程实,你留守庄园。如果我们三个有不测,你也能带着剩余的人继续想办法。”
程实有些讶异,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高虎的义无反顾,仿佛即将出征的将军,一边视死如归,一边跟守城战士托孤,让在场人无不动容。王博远和林大鹏再想推脱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只有余甜在心中疯狂地翻白眼。
高虎开始制定计划。他先是拿起了鱼干晃了晃,“大黑猫虽然有攻击力。但你们别忘了,老妇曾说过它最爱吃鱼干。所以,今晚我们就拿着这鱼干试试去诱.惑它。”
“至于大胡子,他说他每晚都会在平原上巡逻。我们就趁他出门之际,潜入木屋寻找线索。”
高虎将每个步骤都安排得很妥当,掷地有声、运筹帷幄,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这让众人不自觉地跟随他的步调,服从他的部署。
最后,他让所有人把盘中的鱼干放入食篮中,以作对付大黑猫之用。
余甜有一瞬的犹豫,没了鱼干,那她怎么出去。但她最终还是选择不动声色,她不能再引起高虎的怀疑。
散会后,众人一同回房。余甜则是拐去了另外的方向。
“余甜。”高虎警觉地叫住她,“去哪?”
余甜指了指颈间的红痕道:“还是很痛,跟厨房大婶借点土豆片敷敷。”
高虎状若恍然,一脸歉意地说:“是我疏忽了。你好歹是为了帮我受伤。我陪你一块去。”
余甜:“哦。”
到了厨房,双头老妇依旧木讷地洗洗涮涮。高虎问能否借个生土豆,老妇示意他们自己拿。
高虎挑了个洗净的土豆走到灶台边,拿起一旁的菜刀正欲切片,被余甜阻止:“不用了,我带回去自己弄。”
这让高虎回忆起活捉余甜藏餐刀的一幕,她有工具。他笑笑,“也好。”
走时,高虎如法炮制地将菜刀藏进校服里。余甜目睹后很默契地没有出声。
双头老妇似乎没有察觉,又或者她刻意不去察觉。
高虎顺利地带出了菜刀后,同余甜解释:“大胡子有弩,我也得留着个像样的防身。”
余甜:超近距离武器菜刀对远距离武器铁弩?朋友你确定这逻辑没问题么。
但她还是保持微笑地送上祝福:“祝你好运。”
余甜回房后,用餐刀将土豆切成了薄片,而后敷在了颈部。她躺在床上,颈间传来的丝丝凉意缓解了疼痛,舒服地轻叹出声。
她枕着头,翘着脚,开始梳理思路。她将白天获取的信息进行整理,在乱麻中找到可依据的关键,去印证她的猜测。
高虎很可疑。
在木屋,高虎被压着撞墙时,大胡子不停地在他耳边低声咒骂。
巨大的撞击声掩盖了其他。因此,咒骂了些什么,只有高虎听得到。
那时候高虎的表情是怎样的?她得好好回忆回忆。
起先是害怕。但在某个瞬间,他似乎愣怔了一下,带着点诧异,而后是转瞬即逝的微妙的轻松。
轻松。
为什么他会有如释重负的表情?
应该是大胡子借低咒对他说了什么。具体内容,余甜暂时猜不到。但肯定是对高虎有利的条件,而大胡子绝不会白给好处,他很可能是提出了某种交易。
而高虎今天运筹帷幄的笃定以及反常的不畏死精神恰印证了这点。
大胡子在今日的表现也很怪异。他因为骨灰坛子而暴走。按他所说,坛子里装的是以往几个牧狼人的骨灰,这与他有什么直接关系?他为什么要生气?
还是说,他需要做一场戏——让所有人认为线索就在骨灰坛子里。
而这场戏,也许就与高虎的交易有关。
世间万事总有两面,有放水的菲利斯,自然也会有使绊子的人。也许大胡子就是那个绊脚石,目的是让所有人都通不过考试。
是不是如猜测这样,很快就会见分晓。
等夜深,高虎三人会出发。她打算紧随其后。但没了鱼干,能否求得大黑猫放她一马,还是未知数。只能见步行步。
黑夜终于降临,四周寂静,昏黄的月光从挑高的窗户泄下,将房间铺陈得半明半暗,显得有几分温柔。可今夜注定不是个安分的夜晚。
高虎三人决定出发,所有人到走廊口送行。
高虎发表了临行感言,豪壮得如同敢死队的勇士。而林大鹏和王博远则都是完全不在状态的样子,像是被绑着上战场凑人头的小兵,既紧张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