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就好,把胸牌捡起来,去把包厢里的客户哄好了,别出岔子,”肖景把打火机放在洗手台上,示意她点烟。
谁当年没个青春理想,什么自我修养,可这个社会就是喜欢把你中意的那些,都踩在脚下,和你示威。
“可我不愿意,”纪念羽慢条斯理地去把胸牌捡起来,塞进他上万块的西装口袋里,趁他回头去收拾的时候,抽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剪刀,咔擦一声,剪断了他还撕下的吊牌绳,“肖总编,垃圾就该扔进垃圾桶里,你说呢?”
“你……你被辞退了!”他发了疯地吼了声。
本来就打算穿这身走个过场,到时候再找个理由它退了,现在这吊牌一断,这笔开支,真落了个实锤了,他小半月的工资啊,都赔里头了。
“不劳你费心,我刚才已经辞职了,”她勾了勾嘴角,久违的如负重释感,心情都敞亮了不少。
不管是下午提分手,晚上就抱上新女友还疯狂回踩的前男友,还是这个端着高洁,私底下却和他打配合的领导,这些垃圾,就该扔进垃圾桶里。
刚洗过手的水顺掌纹慢慢下移,还没拐出厕所的长廊,有人拽住了她的手臂,熟悉的木瓜香水味,不回头也知道,是他。
“看不出来你还挺底气的,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天天忙工作,才分手,工作都不要了,怎么,敬我杯酒,就这么难啊!”张雨霖靠在墙头上笑。
都说喜气养人,才分手几小时,脖子上的金链子一挂,气色都好上不少,抱上金主就是不一样了,茶里茶气的,赶趟儿来炫耀他这俗不可耐的品味。
“张雨霖,想让我敬酒?趁早滚蛋!”她硬邦邦地说道,冷漠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别让我抓到把柄,这事儿还没完呢!”
张雨霖点了根烟,满意地嘬了一口,在旁吐雾,“就知道装清高,谁没点破事儿呢,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还和那个叫吴悦西的不清不楚的,哼,我可不相信,你俩真是哥妹。”
纪念羽没有反驳,企图保留分手后的一份体面,本来就是搭伙过日子,过不下去了早点拆伙也挺好。
在KTV外,她站在露台上干呕了几次,两千一瓶的烈性后劲酒,张雨霖为了灌醉她还真下了血本。
“这下好了,无业游民,孤家寡人一个!”她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子,脚底下就像踩了棉花一样,走起来飘似的。
乐开KTV离她住的地方不远,骑小毛驴抄个近道三分钟就到,趁夜黑风高没交警巡查,她戴了头盔打算冒险一次。
那时候的她,不会瞻前顾后,对决定笑意遵从,五年后再站在这条马路上,却忍不住想,如果没有那次的好兴致,会不会和别的女孩一样,在适合的年纪嫁给一个男孩,平淡地过一生?
回答:不会,她本该发光发热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