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卿若以退为进,让易昭昭很是纠结,她不是不想选,而是怕,怕一朝踏错满盘皆输,可有一点花卿若说的没错,平阳侯府从来不太平,景昭帝宋子翊把他们盯得非常紧,谁让他们以前曾在宋子翊夺嫡时站在皇太子一方,单凭这点,疑心如他怎肯放过。
平阳侯可谓是寸步难行,行差稍有踏错,便是万劫不复,这些年平阳侯的处境他的两个女儿皆看在眼里。
“好,我来为你施针。”易昭昭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做了决定,她知道这或许并非是一条捷径,甚至可能跌入深渊,但一味的粉饰太平未必会真的安宁,反倒是花卿若的坚决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下午三刻,白墨归来,折扇在手风姿绰然,完全看不出来他去了何等危险之地,他将采回的草药交给了易昭昭。
接过药材易昭昭非常震惊,“竟全部都采回来了,其中有几味药可是在悬崖峭壁处,一旦失误便粉身碎骨,甚至都没人知道。”
“啪”的一声,白墨打开折扇,一双狐狸眼带着几分轻蔑的笑,漫不经心的说:“区区悬崖峭壁也想阻止我?夫人呢,她如何了?”
“夫人安好,只是需要休息,大都督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我就进去看看。”
他收扇推门,刚踏进去,被气血相冲折磨了许久的花卿若本沉沉睡去,感觉到他的气息后猛然睁眼,几乎已经成了条件反射,她慢慢转过头,用几近沙哑的嗓音对白墨说:“我要休息,都督请自便。”
由于清醒的缘故,经脉各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强忍着痛,尽量不被他察觉,只想赶紧把人轰走。
“那边、便不打扰夫人了。”
见白墨离去,她稍稍松了口气,但痛苦再次翻涌而来,她几乎不能呼吸,额头冒出了冷汗,这些痛似是深入骨髓,浑身每一处都不可避免,密密麻麻接连不断,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她必须坚持下去,若熬不过这一关,她的经脉无法重组,气穴也打不开,这辈子无法在习武,何况这具残躯也坚持不了多久,想报仇她得先活着。
痛,实在太痛了,她浑身被汗水浸湿,像是一条脱水的鱼,在床榻上紧紧蜷缩在一起,每一次呼吸都是一阵刺入灵魂的痛,锥心刺骨亦不过如此。
就在她疼痛难忍几乎快要晕厥过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暖流慢慢自掌心传来,渐渐蔓延至全身,疼痛一点一点的被缓解,经脉也在迅速链接,气海聚散,穴道冲开,像是彻底的脱胎换骨一般。
“这是……”
她紧闭着的双眸缓缓睁开,印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而又令她厌恶无比的容颜,他含着笑关心问:“夫人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