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笑着退下。
宝珠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咕嘟咕嘟就喝完了,才听得她说一句话,“要,还要!”
孙莲余光瞄着蜜娘,下边机灵的小丫鬟立即给她再倒了一杯。
宝珠砸吧砸吧喝着,阿棠慢吞吞地喝着,她做事素来慢吞,总是这般不?紧不?慢,在孙莲眼中,就是喝习惯了,根本不?觉有什么,便觉心酸。
两?人多年未见,竟是相顾无言,孙莲好脸面?,又是不?乐意旁人知晓自己的境遇,蜜娘也非多语之人,虽是年少的疙瘩早已烟消云散,又因沈琴妹的去世,她倒是有些可怜她,许是做了父母,她更能明白幼时沈琴妹对莲姐儿的百般疼爱意味着什么。
如今再看同?她儿时一般的宝珠,她忍不?住提醒道:“为?何不?把宝珠放在塌上让她自个儿玩?可以同?阿棠一道。”
孙莲道:“宝珠她怕生,身子又不?好,离不?得我......”
若是蜜娘再大?一些,也许听得此言便觉熟悉。
孙莲待了一会儿,蜜娘备上一些礼派人送她回去。
她如愿以偿,欢喜地走了。
过两?日,夏至秋分冬至一道来了,蜜娘待她们?热络多了,阿棠对这几个姨姨也熟一些,他们?到杭州府后,几家人之间来往愈发密切。
夏至年岁大?一些,她的大?儿子骏哥儿已经开?始议亲了,她笑时还是那般爽朗,骏哥儿已经考上了童生,行事稳妥得很。
秋分和冬至日子也都?顺坦,毕竟娘家得力,夫家也不?差,比起昨日见着的莲姐儿,蜜娘见着几个姐姐,心中安稳许多。
几个姨姨都?怜爱地把阿棠搂在怀中好好疼爱了一番,冬至道:“阿棠可比你小时候讨喜多哩!”
夏至比她们?大?,自是见过她们?儿时,毫不?犹豫地揭穿道:“算了你,你小时候可比蜜娘烦多了,如今数落起蜜娘来了。”
秋分抿着唇笑。
蜜娘好似又回到了闺中时代,笑容满足,“可不?,你小时候还把我的琉璃灯弄坏了呢。”
几个人又纷纷数落起各自的不?是,最后哄然而笑。
秋分道:“衍哥儿真被你送三哥那儿去了?”
蜜娘下意识看了一眼阿棠,见阿棠和几个兄弟姐妹一道玩着,压低声音道:“阿兄说要衍哥儿过去教导个一两?年,他爹也乐意,当?真给送过去了,阿棠知道她哥不?在了,哭了好几日。定别在阿棠面?前提及衍哥儿。”
夏至心疼道:“那般小的孩儿,送到那川省,怎么的舍得!”
蜜娘叹息一声,还不?是衍哥儿太懒了,他又生得聪慧,做起脸面?事儿来谁都?骗得过去,糊弄糊弄夫子和他爹,好在江垣也警觉,被他发现了,两?家一直通着信,沈兴淮便道,送到他跟前养了一两?年。
江垣想来男儿不?能那般惯着,这般懒也不?是办法,岳父岳母在那儿也是会照料的,便当?真狠下心肠给送了过去。
团哥儿如今在京城陪着怀远侯和张氏,蜜娘也是颇为?寂寞,望着阿棠总是发呆的脸,更是心疼,如今更爱发呆了。
几个姨母都?有些愤慨,心疼一番衍哥儿,又是提及莲姐儿,皆蹙眉。
原是莲姐儿嫁的那人一番花花心肠子,起初也是哄得莲姐儿、沈琴妹高兴,可几年下来,仍旧是个童生,孙四牛也不?乐意再资助他了,他儿子已经没得用了,他得存钱给小孙儿。沈琴妹心疼闺女,偶尔补贴一些,被孙旺发现了,孙旺同?沈琴妹要钱不?给,一气之下和沈琴妹争执之间把沈琴妹给打死?了,孙旺进了牢狱。
莲姐儿没了娘家的资助,转向沈家,沈家也不?过是外家,沈琴妹走后,也是心冷了。她那家中的日子便是一日不?如一日。她那个花花肠子的丈夫还四处勾搭女人,凭着一张好脸,小姑娘、俏寡妇荤素不?忌。
蜜娘生在富贵之中,又生活简单,如何听得过这般乡间野事,目瞪口呆。
三人戛然而止,忙是换了个话题,莲姐儿就像一个小石头,落入水中,泛起一点点波纹。
莲姐儿之可怜又可恨,又好似上一代的悲剧再不?断的重演.......
作者有话要说:写莲姐儿,也是最近比较有感触,特别是最近和同学谈论起社会阶级性的问题。
父母的level决定孩子的level,当然并不绝对,但是从大社会来讲,父母所处什么阶级,一般孩子就是什么阶级,也许有的人一生都意识不到,什么叫社会阶级性,意识到的人,并且有意识去改变突破,才能有转机。
就拿莲姐儿来说,她的一辈子是沈琴妹害的,然而她依然意识不到这样有什么不对,她很享受被母亲宠爱的感受,所以,她也继续去宠女儿。很多时候,不管你看得惯看不惯上一代的做法,也许你已经活成了上一辈的模样。
最近比较忙,论文太多,晚安,关于新文,我六级考完之后开,太忙了我也没时间更新,存存稿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