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段时间,霍清没有主动再去联系周放忍。
盛夏的生机勃勃永远是一个公司生命力最旺盛的季度,大量的合作,招标会,和楼盘施工销售等等都需要办理,霍清作为整个公司的管理者,在这个上升期的空当自然也要和所有员工一起加班加点,忙的脚不沾地。
等到江坞的热潮逐渐褪去时,帆卓和梧桐的合作案才降降走上正轨,招标会也过了。
帆卓又拍下来两块黄金地段准备开发成楼盘,不过刚拍下来的地往往是忙活各种指标证书的时候,等到开工建设怎么也要明年开春,从秋到冬这个时间段,反而可以暂缓一阵。
对于霍清来说,暂缓其实就等于闲暇,她这才有‘闲情逸致’去看一眼日历,惊觉竟然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
这两个多月以来她基本就是住在了公司,鲜少回家,忙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更是懒得回去听霍铭恩的‘教导’——毕竟霍明丽去告了她一状,甭管霍铭恩那老东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见了她还是会在面上批评一顿,美名其曰以正家风。
只是霍清才懒得听那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
所以哪怕此刻闲下来了,在接到燕芸电话听到她叫自己回家吃饭时,霍清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妈,我没时间。”霍清看着ipad上空白的行程表,睁眼说瞎话:“加班呢。”
“……你都加班两个月了。”电话对面的燕芸叹了口气,声音温温柔柔的:“别累坏了身子呀。”
“嗯,好。”霍清点了点头,顿了一下才道:“等周末的吧,我抽个时间回去一趟。”
到底还是忍不住有点心软的,谁让她讨厌霍铭恩那个道貌岸然的死老头,可她这没用的妈愣是要跟他过呢?
听着燕芸在对面喜出望外的‘好好好’,霍清只觉得可悲。
当一个女人甘愿被枷锁一样的情感困住,并且原谅男人所做过的丑事,坏事的时候,还不可悲么?
从小就看着燕芸是如何在畸形的婚姻中一路走过来,被架在霍家主母这个位置上煎熬着的霍清既同情她,偶尔却又忍不住鄙视她。
但无论如何,燕芸都是她妈妈,霍清只是看着她,从而不断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变成燕芸这样的女人。
心绪复杂的挂了电话,霍清转头给周是茗拨过去,开门见山:“出来吃饭。”
大概是刚刚被燕芸影响到的缘故,就今天,霍清莫名不大想一个人呆着。
“好家伙,你忙完了?居然会主动联系我。”周是茗噼里啪啦的快速说着,她似乎在外面,电话里有‘呼呼’的风声:“不行呀,我现在东大呢。”
东大?霍清眉梢轻挑,若有所思的问:“在东大干嘛?”
“还不是因为周放忍那臭小子。”周是茗声音闷闷的抱怨着:“他不是准备要保研嘛,前两天因为专业的事儿跟我爸妈闹的有些不开心,二老皮鞭子沾凉水的鞭打我过来考察一下他……”
周是茗自小说话就爱用各种形容词,听着画面感就跃然于上,霍清不由得笑了笑。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心头忽然生起一个念头来。
霍清指尖点着办公桌,开始没事儿找事儿:“可我想让你陪我吃饭呀。”
“祖宗,你这不是为难我呢么?”周是茗哭笑不得:“我现在还在我弟这破宿舍窝着呢,那小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哎你说他是不是不愿意见我故意躲着呢?”
谁知道,霍清在心里默默的回应,嘴上却说:“那你还等什么。”
“那也得等啊,要不然我爸妈整天车轮战似的给我打电话。”周是茗嘟囔,而后想起什么了似的,试探着问:“要不然你过来接我?等我见到周放忍跟他说几句话就陪你吃饭去。”
霍清等的就是她这句话,眯起眼睛笑了:“行啊,这就去。”
忙活完工作的霍清觉得自己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去当一把司机也没什么。
离开公司之前,她去办公室内侧的休息室去换了一套衣服。
帆卓的总公司在江坞CBD商圈的黄金角,离东大并不算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霍清把车子停在校西门,然后按照周是茗在电话里的指挥逐渐找到了……男生宿舍,周是茗正在门口等她。
不知道是周放忍给的还是别的方法,总之周是茗搞来了一张学生证,竟然可以堂而皇之的出入男生宿舍——也可能是男寝本身就没女寝监管严格的缘故。
总之,两个明显不像学生的女人大大咧咧的就进了男寝,一路上不少男生都偷偷的看,偶尔周是茗还会调戏的看回去。
“阿忍那宿舍里压根没人,我才进去等他的。”
把霍清带进去东大这个堪称‘简陋’的男生宿舍,周是茗坐在了靠窗边的一张床铺上就开始抱怨:“要不然我也不能在外面等吧?风吹日晒的,老娘才不遭这个罪呢,都怪那臭小子。”
霍清懒得听她这个话痨的絮叨,缓缓打量了一圈这个颇为干净的男生宿舍,她轻轻的走到窗边看向外面绿茵茵的足球场。
许是因为太多年没来过这种集体生活的地方了,霍清有点兴致看看周放忍平日的居住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