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啊,我背后偷袭都没用,还告诉你,你不得把我打半死再拿手铐铐我去警局,告我袭警吗?”
就像对待那段视频里的匪徒一样,一点不留情面,虞越想起来都心惊肉跳。
她要是真被那样摔一下,不死也得残。
许嘉宴真的太恐怖,太可怕了,虞越后怕地想。
同时又有点惆怅,当年那个会揪着她衣角红着眼睛的小奶包子,真的彻底不见。
岁月是把霹雳刀,刀刀要人命啊。
她被许嘉宴扶起来,腿还是没力气,许嘉宴索性抱她到沙发上,“对不起,你受伤没有?”
他态度比起刚才,总算是软了些。
虞越摇头:“我没事,你……还好吧?”
“没事,平时训练摔摔打打习惯了。”他显得很无所谓。
虞越抱着枕头,安静了片刻,沉着脸幽幽地开口:“是了,你跟我爸一样,都不怕疼不怕死,喜欢折腾自己,别人都是瞎操心。”
气氛被她弄得越发冷,她说完就有些后悔,木已成舟,还说这些干嘛?左右都是自己的选择,反正这家伙早说过,叫她别管。
虞越打算起身,忽然感觉脚踝抽痛了下,她拿手去捏。
许嘉宴打开灯,看她一眼:“怎么了?”
“刚才可能扭到了,”虞越忍不住瞪他,“就算是小偷也不必要人家命吧。”
许嘉宴却说:“不至于,一般人被摔后会晕倒,失去反抗能力,不会重伤,我有分寸。”
虞越无语,他管这叫有分寸,实在是一点也不可爱。
“很疼吗?”
虞越指着脚踝上那圈淡红,其实是被她揉出来的,痛也还好,可她存心刁难,“废话,你说呢?”
许嘉宴在她身边坐下,伸手贴上去,“要我帮你揉吗。”
他指腹干燥温暖,轻触在皮肤上,虞越感觉这个提议不错,刚要开口说好,又听他开口。
“似乎不太好,万一让姐姐男朋友知道了……”
许嘉宴低着头,像在仔细观察虞越扭伤的脚踝,浓密睫毛遮住表情,看起来只是无心。
“谁?”虞越先是愣了下,“我男朋友是谁?”
他冷眉轻挑,却没有回答,他起身离开客厅,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虞越呗晾在沙发上,过了会儿又见他去而复返。
手里拿着瓶活络油。
“这哪儿来的?”她记得家里没有这东西。
“搬来时候我买的。”许嘉宴捏住她的脚踝搁在他大腿上,拧开瓶盖,倒了点在手心,搓热,动作熟练地给她按摩,“你家里连个医药箱都没有。”
语气里有难以察觉的抱怨。
虞越的脚踝在他手心,她不太自在地眨了下眼,“没有就没有呗,要那干嘛。”
许嘉宴头也不抬,缓缓道:“姐姐的男朋友好像不太称职,连这些最基本的也不帮你准备。”
她心里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最后跟你说一次,我,虞越,单身,懂?”虞越咬着唇,要抽回左脚,却被许嘉宴按住。
“哦,”他抬眸,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显得冷淡,“别乱动。”
脚踝在他手中,明明他动作温柔,却让虞越有种被挟持感,就像刚才偷袭他的那一下,分明是她率先发起攻势,最后却落入他控制之中。
药油随着与皮肤的摩擦越发升温,他手法娴熟,力度也适中,时而打圈时而点按,还会停下来片刻,观察虞越的反应,问她这样可以吗,痛不痛。
虞越脸热,感觉舒服得有些过分,好像又有哪里怪怪的。
然而他本人却是一本正经,侧脸淡似枝头上即将消融的雪,低头专注地为她服务,连睫毛的投影都那么心无旁骛。
认真而无辜。
感觉多一分旖旎的揣测都是对他的亵渎。
等虞越回过神来,她已经盯着他看了好久,他的鼻梁高挺,实在是优秀,唇角有个自然翘起的小弧度。
啧啧,长得这么妖孽,简直是个小祸害。
又不禁想到,他女朋友怎么舍得跟他分手?哪怕只是看着也够赏心悦目了何况他还实用,放家里能防贼,逛街能当苦力,受伤了能当按摩师……
如果是她……
“你看我干嘛?”许嘉宴忽然开口。
虞越瞪他一眼:“看你怎么了,我的房子免费给你住,看一眼也不行?”
他抿了下唇,格外温顺:“没说不行。”
虞越抱起手臂,“你准备在我这儿住多久?”
“住到你赶我走为止。”
虞越其实挺多问题想问,比如他到底为什么一意孤行报警校,现在为什么非得住她家,又为什么突然出现,让人摸不清他的态度……
她也知道不能问,她还记得许嘉宴那些伤人的话,像根细小的刺,不能轻易拔除,被碰到时总会带来隐痛。维持现在这样表面的和平,也好。
她摊开手:“那交房租。”
许嘉宴紧绷的表情松了下:“要多少?”
有意思……虞越坏心眼地逗他:“我不缺钱,干脆你以身相许吧。”
许嘉宴皱起眉,抽出张纸巾擦拭手上的药油,一言不发看着她。
虞越暗骂自己口无遮拦,忙说:“我开玩笑的,你住,随便住。”
“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他扯出笑,语气乖,咬字却莫名的重,“我会当真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