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
林曼忍不住暗自哀叹，看来自己这一个月的血汗钱就要白白送给晓菁了。
“那邵总呢？昨天打电话来说有事要找你，没去找你吗？”钱袋子令她无法彻底死心。
“嗯，知道，接到电话了，他就是没事找事而已。”烨宛毫不在意。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直到被手机的震动搅断了才回过神。
一看来电显示上“杨院长”三个大字，差点直接把手机给仍在地上，遮掩着抬头不好意思的朝林曼笑了笑。
林曼心里燃着的一点小火苗刚刚才被浇灭，还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提溜着手包走出了办公室。
门外围聚着一帮等待消息的“赌鬼”，看见林曼出来这幅表情，顿时兴奋的、失落的各占一半，在交杂混乱的情绪之中默默回归了自己的岗位。
办公室的门被带上，安静的只剩下手机震动的嗡嗡声。
烨宛看着手机，只觉得这个电子机器好像比阮茵茵还要烫手，恨不能直接盖住彻底不搭理。
理性告诉她那样的结果就是来电会变成老爸。
所以即使百般不愿，她还是接起了电话。
“烨宛啊烨宛，你终于肯接电话了。”杨琰焦急的声音没有一刻的延迟就传递了过来，他恐怕已经等了许久了。
烨宛心虚的好声招呼道，“是啊，杨院长，很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真是想念呢。”
这个很久也就才36个小时吧，真是令人苦恼。
“你会想念我，只怕你是有意避开我吧。”经历过几次吃亏上当，纵使是直肠子的理科男也领会了她的套路。
“怎么可能，我这两天是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关机，这不是一办完事立即就开机了么，”烨宛的脑子灵活反应又快，打哈哈的本领与日俱增，“刚想要给您打电话呢就接到来电了，咱们俩真是有缘。”
杨琰也不上当，默默的搭了一句，“是有缘，孽缘的缘。”
正经如他都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这两天的确是被自己折磨坏了。
“你工作安排好了没有？明天顶楼空层，我也没有手术安排，正合适。”
“明天？”烨宛忍不住惊呼。
看来这位敬业的好医生已经把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自己这个他眼中不靠谱的病人了。
“怎么？你不会是要告诉我，明天又有新的不得不立即安排到位的工作任务吧？”
杨琰显然已经摸透了他的套路，大概是连应对的措施都想好了才打的这通电话，声音听起来都是底气十足。
“这次是真的！真的真的有任务！我马上就要出发了！”烨宛脖子一梗，索性豁出去了。
她只能赌一把，赌以杨琰的细致谨慎不会轻易做出告状这种不计后果的事。
更何况告状的对象还是烨倦，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杨琰极具理性的声音传来，“烨宛，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在通知你明早来医院。”
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烨宛有些心虚，嘟囔道，“可是如果病人真的时间冲突了也不可以往后调整的吗？”
“你这是一般的病吗？”杨琰显然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连一贯来稳重自持的状态都无法维持，“不是我逼你，是时间在逼你，孕吐只是最开始的反应，你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烨宛用极小的声音插空辩解道，“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想要呕吐的反应了。”
这是实话，这两天她不仅完全没有想吐，反倒还胡吃海喝把自己塞到爆，就连打着电话的当下都有种想打饱嗝的冲动。
“那你有没有胃口其好，有没有嗜睡，有没有尿频？”杨琰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清楚用力，不用见面都能想到此刻的表情。
这三连问每一个都正好敲打在烨宛的心尖上，次次应验，简直堪比灵魂的拷问。
这下不仅止于心虚了，简直都要忏悔，连无力的辩解也做不出了。
“我不否认你这样的年纪是容易犯糊涂，可是孩子不是儿戏，是半生的义务，别说你这是意外，就算是有计划的也架不住这种工作强度的折腾啊。”
他这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告听在烨宛耳朵里却变了味，她甚至敏锐的从当中察觉到了一丝松动的可能。
“杨院长，你当时为了尹姐姐不惜放弃国外的工作环境和薪酬待遇而选择追回墨市，这也是年轻时犯的糊涂吗？”
杨琰大概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接茬到这里，本能的否定道，“当然不是。”
“可是在当时几乎所有人看来都是你在犯糊涂呀。”烨宛眼见着咬住了可就完全没有松口的打算了。
“我清楚自己没犯糊涂就行。”杨琰有些回过神，急急的想要终止话题。
她一心只想着落套，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语气中细微的转变。
“那要是我清楚自己没犯糊涂的话院长您是不是也可以放过我啊。”
她当然不敢奢望杨琰会帮忙打掩护，其实只要装作不知情就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
“烨宛！”
她的期冀还没完全成行就被对方简短有力的直呼其名给打断了。
“你跟我有可比性吗？你是女孩！”
杨琰的怒气彻底被点燃了，反锁了办公室的门还不够放心，躲进隔间的休息室才敢勉强抬高一点音量。
“而且，这件事孩子的父亲知道吗？恐怕你还没敢说吧！”
要不是烨宛确定杨院长素日里是个超宅中年，一心只有专业和夫人，恐怕此刻都要以为他是个兼职侦探了。
怎么就能这么肯定的说出如此准确的猜测，又是一次拷问灵魂的质问……
烨宛觉得这个电话打的自己好像有点低血糖了。
在这么下去恐怕杨院长即便不跟父亲说也得派人来路演现场捉自己上手术台了。
事已至此，她当然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准确的说是连发生这种事的可能性都要完全杜绝。
“我说过了，孩子爸爸知道了，我们也有计划要结婚了。”
烨宛尽量保持语气的平静以及中气的充足，以免稍一个不当心就被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