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墨一口血,望着江清韵天真无邪的杏花眼,又默默的咽下,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他转身要走,腰带蓦然被人从身后拉住了。
江清韵大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子,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皇叔,你说完再走嘛……那个药好苦……好难吃哦……要是小兔兔大到你喜欢的程度了,你就告诉我,我就停药……”
楚之墨默默转身掰开了她的手,男子骨节分明的大手覆盖在江清韵的小手上,感受到她冰凉的双手,柔弱无骨,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捏碎一般。
楚之墨迟疑了一下,才在江清韵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下强行掰开她的手,把自己的腰带从她魔爪下解救出来,随后立刻转身走人。
“十一皇叔留步!”江清韵下意识的跃起身子追上前去,却没想到整个人蹦跶的太欢,面前还有高大的墙壁阻挡,她脚下被窗沿绊住,整个人以一种脸朝下、狗吃屎、半截身子还挂在墙上的姿势,摔倒在了院墙外。
疼……
非常的疼……
就像是一开始板蓝根真身被丢在药杵里碾磨成粉末一样的疼。
江清韵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呜呜呜”的哭了出来,并且越哭越大声:“哇……嘤嘤嘤……痛……呜呜……”
楚之墨走了没两步的脚步生生停下,转身看到江清韵那脚还挂在窗沿内、脸朝下摔倒在地是姿势,露出三分不忍直视的表情。
“呜呜……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嘤嘤嘤……”江清韵还在哭,仿佛整个世界都把她抛弃了一样。
“嘤嘤嘤……我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为什么要针对我……”
“嘤嘤嘤……死了一次还不够……还要我每天这么遭罪……”
“嘤嘤嘤……我想回家……”
“你就在宁王府。”楚之墨提醒了一句,终于走上前去。他将江清韵挂在窗沿上的脚踢下来,江清韵整个身子朝右边滑去,倒在了地上。
她呜咽着爬起来,抱膝坐在地上不住的哽咽。脸上沾上的泥土和泪水混合在一起,再被她一擦,跟只小花猫似的。
她哭个不停,楚之墨倒也不急着走了,就这么静静望着她。
好半天,江清韵才哭完,撅嘴问他:“你怎么还不走?”
“你不是让本王留步么?”楚之墨反问。
江清韵红肿着双眼望着他,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显得分外楚楚可怜。她伸出沾着泥土的小脏手,小心翼翼的揪住楚墨竹下衣摆的一角,哽咽着问:“十一皇叔……你娶我好不好……”
楚之墨冷了脸:“松手。”
“不松。”江清韵非但没松手,反而整个人都扑上去抱住了楚之墨的腿,就像是她以前用自己的根茎去绑住人参娃娃一样,“你不娶我我就不松手!”
“再不松手我一掌拍死你。”
“反正你不娶我,我也没几天可活了!你要拍死我就拍吧!”江清韵也是豁出去了,不仅越抱越紧,而且还将大半张脸都贴在了楚之墨绣着青竹的白袍上。
洁净的丝绸白袍在被她抓出一小个泥手印后,很快大半都染上了泥土。
楚之墨这人有轻微的洁癖,一看这,只觉得气血上涌,抬手一掌就要把江清韵拍开,却还没想到手还没抬起,江清韵忽然自己松开了他。
算她识相!
楚之墨冷哼一声。
江清韵忽然一蹦三尺高,连连后退,原本要死要活的小脸上,这会儿表现的更加精彩:“十一皇叔!啊——我怎么能用这样的脸见你!真是丑死了!”
她惊慌失措的大喊这转过身去,捂住了自己的脸背对楚之墨,“完了完了!这么丑的样子一定会把十一皇叔吓走的!死板蓝根你要死啊!居然敢不顾本郡主的形象!”
楚之墨微微皱眉。
“十一皇叔稍等!我这就去换件衣服来见你!一定要等我!你要相信这不是我自己!都是那棵死板蓝根!”她慌慌张张进屋,翻箱倒柜开始找衣服、抹胭脂……
正当重新顶替了壳子的康德郡主在外面着急无比的时候,江清韵一棵板蓝根病恹恹的躺在魂魄世界里。
她以前一直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可是她自打有灵智以来,除了偶尔把总是嘲讽她的人参娃娃绑起来过几次,没做过任何坏事。
怎么会沦落到千年修为一朝散的地步,还要在这里被所有人欺负……
“真是个可怜的小东西,都快要渴死了。”蓦然,一道清越的男声猝然在她脑海里响起。
江清韵一愣,四下寻找,发现魂魄世界里只有她一棵板蓝根,连康德郡主的执念都不在。
刚刚是谁在说话?
她好奇的四下寻找,可什么也没有发现。
正在这个时候,康德郡主的执念也快支撑到极点了,被迫回到魂魄世界。
楚之墨听见一声重物落地,心中涌起一抹不妙,进屋就看到江清韵倒在地上,气息全无。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