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韵双手捏着耳垂,嘟着嘴,一脸委屈的从楚之墨身后慢慢挪出来:“都是十一皇叔非拉着我去找参须草……不然我一定能在爹爹发现前回到院子里的……”
“你还学会阳奉阴违了!”宁王被气得不行,“十一皇叔找草药哪里用得着你!”
“就是的嘛!我没有说谎!不信你问十一皇叔!”江清韵满是期待的看向楚之墨。
楚之墨正由若谷给他将墨狐皮大氅系上,闻言侧头瞥了眼她一眼,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夜深露重,宁王还是先送郡主回去吧。”
江清韵就坡下驴,一个劲的点头:“嗯嗯嗯!爹爹我们回去吧!一会儿该冻病了!”
宁王无奈的叹了口气,忽然瞥见江清韵裙边的血迹,脸色大变:“女儿,你受伤了?”
“没有呀。”江清韵顺着他的眼神望下去,很快了然,“这是狗熊的血。爹爹,十一皇叔好腻害哦!杀了只大狗熊呢!”
这话一出,众人惊叹,纷纷不可置信的看向楚之墨。
楚之墨本就不是高调的人,也不想让人觉得他是装病,因此原本没打算声张。
可江清韵没多想,一下子就当众说了出来,还不忘嘱咐楚之墨,“十一皇叔,那只大狗熊的熊胆你一定要取下来哦!对你的病症有好处哒!”
她说完便欢欢喜喜的拉着宁王走了,完全没有看到楚之墨发黑的脸色。
虚怀担忧的上前:“主子,您没有被伤到吧?”
“没有。”楚之墨转身离去,走了没两步又蓦然停下脚步。他略一思索,吩咐虚怀,“地点在上阳坡,去将熊胆取了。”
虚怀应声,立马带了人去处理那只大狗熊。
宁王听说女儿遇上熊瞎子,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早就不生气了。
江清韵欢欢喜喜回到院子里,还有心情让蓝叶给她煮宵夜。
第二天一早,宁王准备了礼物去见楚之墨,感谢他在熊瞎子嘴下救下江清韵。
楚之墨望着那份厚礼,若有所思,试探性的道:“其实是该本王感谢郡主才是。若非是危急关头郡主将狗熊踢开,王爷今日恐怕就要给本王收尸了。”
他说的是实话,但听到宁王耳朵里却总觉得有些阴阳怪气。他稍加思索,下意识的认为可能是昨天江清韵淘气,才让他们遇上了熊瞎子。
宁王当下也没有生气,耐着性子道:“王爷消消气,清韵那丫头被本王宠坏了。往后她要是再胡闹,王爷直接派人将她送回来就是。”
楚之墨一直都仔细观察着宁王的神色,见他说的诚恳,又问道:“宁王戎马倥偬一生,就没想过教郡主武功吗?”
宁王闻言一笑:“在清韵小的时候也动过这个念头,但这丫头吃不了苦,她娘又心疼的紧,教了几天就没教下去。所幸是个女儿,不会武功也不打紧。要是儿子,本王就狠得下心鞭策了。”
楚之墨继续试探:“郡主的脾性似乎比之前好了不少。”
女儿被夸了,宁王笑的更加开心:“是啊,大概是上次九死一生,让这丫头学乖了吧。”
从前的康德郡主也爱胡闹,但和江清韵胡闹的点不一样。
江清韵的胡闹最多不过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听得进劝。到头来除了她自己吃点亏,也不影响别人什么。
但康德郡主却是实打实的刁蛮任性,到头来每次都是身边人的遭殃。
因此,宁王对女儿现在的改变很满意了。
楚之墨见自己暗示半天,宁王也没有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只能放弃,推说自己乏了,与宁王告辞。
去取熊胆的时候,景逸然也跟着一起去了。虚怀带的人多,一头大狗熊一点也没有浪费,被整个运了回来。
趁着处理熊胆的空档,景逸然对楚之墨的好运表示了深深的嫉妒:“百年熊胆啊!百年的!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续命良方啊!”
楚之墨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这个上面:“你说她为何要在走之前特地提醒我去取熊胆?”
“看上你了呗!”景逸然冲他挤眉弄眼,“我瞧着康德郡主除了傻了些,人真的不错。”
楚之墨扫了他一眼,眼神似乎有些不悦。那丫头平时是傻,可该清醒的时候一点也不迷糊。
景逸然还浑然不觉,掰扯道:“我要不要把她拐回谷里呀?师父见到这么个有天赋的小丫头,肯定很高兴。”
“那你就等着宁王大军压境吧。”楚之墨冷冷道。
景逸然嗤之以鼻:“我这是让她学医,又不是让她卖身,宁王怎么会不同意?天下多少人想进我们神医谷还不能进呢!她该高兴才是!”
楚之墨冷哼。
景逸然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当天下午就提着药箱去了江清韵的院子,美其名曰帮她看病。
江清韵正想说自己没病,瞧着景逸然从药箱里拿出来的芙蓉芡实糕,立马改了口:“神医说什么就是什么!”
景逸然对她的孺子可教相当受用,一大盒芙蓉芡实糕全归了江清韵。
她一边吃,景逸然一边提问:“这两株草药,一株是三年生,一株是五年生,你能不能分辨出来?”
江清韵随便扫了眼:“左边的三年,右边的五年。”
景逸然满意的点头,又拿出来两株:“哪个是四年生?哪个是六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