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兄弟,但他比楚之墨年纪大很多,四十多岁的模样,蓄着浓黑的胡茬,皮肤偏黑。兄弟两人长得完全不像,唯有一双凤眼类似。
只是楚之墨的是丹凤眼,怀远王楚之青的凤眼更偏向阴鸷一些,整个人透着狠辣的意味。
谁都知道这位王爷这次回来是找茬的,可偏偏这会儿还不能得罪。
管家接过丫鬟送来的茶递上去赔笑:“王爷您喝杯茶,主子的事,咱们当下人的哪里能过问?您有什么话就交给奴才,奴才一定给您转告给主子。”
怀远王斜睨他一眼:“哼,本王与皇弟的私事,也是你一个奴才能过问的?”
他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脸色一变,将口中茶水全部喷出,猛地摔了茶杯,在桌上重重一拍:“混账!十一弟病着,你们就拿这种茶打发本王吗!”
管家叫苦不迭:“王爷您误会了,这可是上好的雨前龙井……”
“放屁!打发叫花子的茶也敢哪来糊弄本王!”
江清韵被怀远王突如其来的发难给镇住了,站在原地不敢动。
楚之墨蹙紧的眉头缓缓展开,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管家见到他,喜出望外:“王爷!您……您……”
楚之墨微微抬手,示意他先冷静:“本王知道了。”又打量了眼怀远王。
怀远王倒是楞了一下,才从楚之墨身上认出熟悉的神色来,笑着道:“本王离京多年,十一弟也长成大人了。记得当年才这么高哈哈哈……”他伸手在自己胸膛前比了比。
“五皇兄好久不见。”楚之墨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略过他径直在主位上坐下,“沏茶。”
“是。”管家应了一声就要退下,又被楚之墨喊住:“知道沏什么茶么?”
管家一愣,下意识的望向怀远王。
怀远王瞧着地上刚被自己摔碎的茶盏,一笑,在楚之墨旁的另一张主位上坐下:“十一弟,不是五哥说你,你这府里的奴才也太捧高踩低了!本王进京听说你病了,马不停蹄就来看你,结果他们就拿这种茶叶糊弄本王!”
“王爷……这真的是今年新上的雨前龙井……”管家连忙解释。
楚之墨冷斥:“谁让你顶嘴的?听不懂怀远王的话么?他要打发叫花子的茶,谁让你们上龙井了?”
管家先是被他的语气吓得一颤,随后等听清自家主子说什么,差点笑出来,连连应声道:“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办!”
他高兴的退出去,怀远王被气得瞪大了眼睛,沉声问:“十一弟这是什么意思?”
“五皇兄一上来就拿本王府上家人开刀,又是什么意思?”楚之墨针锋相对的反问。
“本王这不是担心你病重,府上这帮刁奴欺主吗!”怀远王一副大义凛然。
“那不如改日,本王也去皇兄府上帮你教训教训怀远王府的刁奴?”
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别说如今清河王府的下人没有犯错,就是真的犯错了,只要不是重大失误,都得卖清河王一个面子。
否则,就是故意打楚之墨的脸。
如今怀远王上来二话不说就摔了茶杯,这显然是要给楚之墨一个下马威。
如果当年楚之墨还是深宫之内一个单薄无助的孩子,或许怀远王能打成自己的目的。
可如今,楚之墨已经是手握重拳的摄政皇叔,又怎么会让他得意。
怀远王青了脸,半天才缓过来,冷笑着道:“十一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我兄弟这么多年没见,十一弟变得本王都快认不出了。”
“怕是西南多瘴气,让皇兄瞎了眼。”楚之墨一点也不客气。
“你……”怀远王拍桌。
清河王府的侍卫立刻抽刀,怀远王的侍卫也拔刀相对,气氛一下子肃杀起来。
楚之墨轻轻抿了口丫鬟给他新上的白茶,镇定自若:“皇兄若是来进京面圣的,便该先去见皇上。虽然这个时辰宫门已经落钥,但往宫里递句话还不难。”
“已经派人去了。”怀远王白了他一眼,眼神轻蔑,显然也看不惯现在龙椅上坐着的人。
远在皇宫内的小皇帝狠狠打了个喷嚏,小扣子连忙递上手帕。
楚启贤接过擦了擦,笑着感叹道:“这应该是刚进京的五皇叔在骂朕吧?”
跪在他面前的影卫低着头:“清河王府内守卫森严,属下还未能潜伏进去一探究竟。”
小皇帝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不急,一山不容二虎,十一皇叔和他也是有旧怨的,怀远王呆不了多久就得出来。你先退下,有消息了再来回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