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墨合眼倚在靠枕上,缓缓道:“都是你的。”
江清韵面露喜色,连忙把银票收好。又觉得自己这么好像有些赖皮,便跟楚之墨解释道:“十一皇叔,我这不是故意要抢他的……这些本来就是不义之财,我不会私吞哒……回头我就去给那些应得的人。”
楚之墨瞥了她一眼。
江清韵鼓腮,心里摸不准自己做的对不对。她的听力比一般人要好,昨晚在小烟房间里就隐隐约约听到老鸨跟折返的楚孟辉说银子的事。
只不过那个时候她的药效已经起来,因此听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些银子都是楼里的姑娘赚的。而那些姑娘,都是拐来、骗来、抢来的。
因此今天拿到这些银子后,江清韵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把银子还给那些被迫卖身的姑娘们。
她本以为昧下这些钱很费力,谁知有楚之墨相助,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楚之墨,楚之墨不言语,只随着她。
两人回到清河王府,楚之墨才想起跟在后面的封小烟。
一行人进入王府大堂,江清韵拉着楚之墨道:“十一皇叔,你等一下,小烟有话跟你说!她有冤屈。”
封小烟扑通一声跪倒在楚之墨身后。
楚之墨淡淡瞥了眼她,端起茶抿了口,才缓缓道:“说。”
“王爷可还记得封汉宜?”封小烟问。
楚之墨的动作微微一顿,点了点头。
“他是我爹!”封小烟提到这事忍不住抹眼泪,“爹爹因为发现了怀远王谋逆的证据,被怀远王按了个罪名处理,封家所有人在被发卖为官奴的路上被怀远王派来的杀手杀害,只有我一个人因为之前就逃了出来,才逃过一劫。可惜我在进京的路上被歹人抢走,卖去了青楼……”
她越说越伤心,江清韵听的也跟着心情沉重,给她递了张帕子。
“爹爹是冤枉的!我封家所有人都是冤死的!请王爷为民女做主!”封小烟对着楚之墨深深的磕头。
楚之墨端着茶盏没有言语。
封小烟说的那些他都知道。
他将茶杯放下,神色晦暗不明:“本王以为封家已无人生还。”
“是娘亲用自己的命让民女在押送路上逃出来的……”封小烟哭的更加伤心。
这种大事,江清韵听得云里雾里,怕自己坏事也不敢吱声,只能巴巴的望着楚之墨。
也许是怕自己的话不够分量,封小烟又说:“民女有怀远王的行军图!”
楚之墨诧异。先前封汉宜上过两道密折,一道是他给怀远王看的那份,另一道则就是提到他已经得到怀远王行军图的线索,正在寻找。
如今竟然找到了?
“在哪里?”楚之墨问。
封小烟咬唇,好一会儿才道:“在民女背上……”
若谷蹙眉:“若是在你背上,不早就被人发现了?青楼也不会要一个身上有纹身的女子。而且,这又是怎么跑到你背上去的?”
“西南有一种秘法,能够用特殊的草药将纹身藏起来,同时也能用另一种秘药将纹身显现。为将行军图送到京城,爹爹做了两手准备,我便是其中之一。”
封汉宜恐怕是当时就算的出正常的图纸无法带出西南,一开始就把希望放在了女儿身上。
这样一来,即使他死了,京城的人为了行军图也必须保护好他女儿。
楚之墨缓缓起身:“虚怀,将她安排去别院,派人将图临摹下来。需要什么药材去找逸然要。”
虚怀应声。
楚之墨迈步离开,江清韵好奇的跟上去,听见他低声吩咐,“今天听到的话,一个字也不准备往外说。”
“那我要是一不小心说出口了呢?”江清韵实诚的问。
“那你就等着被切片装进药房吧。”
江清韵深深的打了个寒颤。随即更是惊恐,楚之墨知道她是板蓝根了?
她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封小烟好奇的走过来:“郡主,您怎么了?”
“没……没事……”江清韵冲她尴尬的笑了一下,连忙跑了。
之后几天,江清韵躲在府里都没敢出门,生怕人人都知道她是只妖精。
一直到赤火国使团进京,宁王夫妇都要进宫赴宴,江清韵才结束了自己的蜗居,小心翼翼的跟着宁王妃出府。
赤火国使团昨天上午进京,官方客套已经结束,今天便是两国进行友好交流切磋的时候。
赤火国八个壮汉抬着一只大铁笼进来,中间关押着一只凶猛的白老虎,让平时就足不出户的女眷们都看的大为新奇。
这一千年里,江清韵还自己打过白老虎精,对这种没开灵智的野兽没什么兴趣。
笼子是特制的,有两层。这样就足以保护抬笼子的人,也是对老虎的双重禁。
不少女眷又是害怕又是惊喜的望着老虎。
老虎却眨着它凶恶的倒三角眼,恶狠狠的瞪向了江清韵。
江清韵心里咯噔一声。
这白老虎的眼神怎么这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