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泠潇都会给自己送来她的肖像画,天晋国王宫里的每个寝殿,几乎都已经挂上了她的画像,而这幅,更是大婚之前,泠潇急急遣人送到他这里的。
拿到这幅画,看着画中美丽的女子,沈离澈还调笑的戏言,明明都要嫁过来了,怎么又送画来。
只对自己微笑的少女容颜清晰的沉睡在沈离澈的回忆中,挂在眼前的画比记忆中成熟了一点,但遗世独立的气质仍旧一如往昔。
而昨晚寝殿里的女人……又是谁?
和泠潇一样的长相,和她一样的典雅高贵,可偏偏……偏偏自己就认出了,屋里这个和自己举行了大婚的女人,竟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心头人!
泠潇的存在,不仅将年幼的沈离澈从身处异国的孤独中救了出来,也带给他活下去的支撑和信念,发誓要对她先上永远爱的女人。
即便是现在,这份心意也没有改变。
只要回想那一日凉亭中,泠潇静静微笑,食指轻轻抵在唇边说道:这个秘密基地,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无论多久,他的心都会再次为之悸动。
为了能拥有和她匹配的身份,为了自己有资格站在泠潇的面前,为了得到她,这个遭到所有人遗忘的乡下王子,才产生了成为天晋国王的野心。
一夜的辗转难眠,各种怀疑猜测,在牧修杰的到来,沈离澈才沉着脸从柴禾堆积成的床上起身。
“那个女人,不是泠潇!”
“您说什么?”
沈离澈突来的一句,牧修杰即便能力再如何卓越,也有些搞不清沈离澈的意思。
“我说紫岚国派来和亲的,是一个替身,是个假公主!”
这次不等牧修杰提问,沈离澈已经将一夜来整理出来的疑点一一说了出来。
理由很单纯,真正的紫国公主讨厌笼中鸟。
记忆中,沈离澈清晰的记着她有好几次将自己喻为笼中鸟,哀叹或许一生都无法离开紫岚皇宫。
开始沈离澈也曾猜想,这或者是指她的身体孱弱。
也或许,是她身为帝国唯一的继承人,溺爱她的紫瑾瑜绝对不会放女儿走的意思,所以才频频在大陆的皇室和贵族中挑选着合适泠潇的未婚夫。
若是泠潇,绝不可能如昨晚一样平静地对着金丝雀说话,或是学鸟叫。
她应该会在沈离澈来之前就让鸟笼变得空无一物,而且会宛如精神错乱一般泪水涟涟。
沈离澈信誓旦旦的话语,牧修杰听得也拧紧了眉头,仔细的分析着其中的可能。
“会不会是,紫岚国故意派来这个替身,来稳住您?好拖延时间,观察今后的局势?”
紫岚帝国虽为大陆第一强国,但那也是十年前的事情。如今太多关于紫岚帝国皇室的流言,和紫瑾瑜亲信小人,排斥老臣的作为,已经引起了国内诸多的不满。
以现今紫岚帝国的形式,牧修杰只觉得,紫瑾瑜此举恐是要一女多嫁的形式,来接受几方势力的支持,而维持自己在紫岚帝国的地位。
“多说无益,我们亲自去问问自然就会明白!”
满心的欢喜,在如此残酷的现实中,沈离澈只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身为质子时的境地,如此的被人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