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虹神殿比起想像中来得大,除了举行祭奠的大厅之外,还有告解室跟神职者以外不能进去的厅堂。虽然每个神殿应该都一样,但内部结构却只有能够进出那些地方的人才知道长什么样子。
沈离澈用手指在地图上的某处点了一下,“就是这里!这里有地下室!”
“那是牢房。苍生教接受罪人的告解,所以每间神殿都有这个设施。”
牧修杰从旁补上了一句。
“不过陛下,就算王妃殿下人在这里,牢房外肯定也会有人看守才对。我们不可能潜入这个地下牢房呀。”
“堂堂正正地走进去就好了。”
夏雨辰厚脸皮的声音再次插入到两人的对话中,让沈离澈也吓了一跳。
“为什么?要是进去的话……”
“进去的话我们会被安上忤逆神的罪名吗……?那是哪里来的神呢?”
夏雨辰露出浅浅的笑容,那是意有所指的笑容,沈离澈听懂了,夏雨辰有他的计划,而他就是要将这个人情高价卖给沈离澈而来的。
包含夏雨辰在内的北方部族,因为在天晋开祖皇帝的时候没有出兵协助,在建国之后论功赐爵时远远被摒除在权力核心之外。
再这么下去,这些北方部族跟那些富有的都市贵族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拉越大。
他们想先在天晋国内弄到爵位,再来是靠近国都的领地。
为此,像夏雨辰这些北方部族出身的豪杰都想立功。他们提供年轻的士兵为天晋的王君效力,并且将族长的继承人都送到了国都。
但问题是,目前就战功来说,隶属沈离澈的四支最强军队几乎是不分轩轾。而夏雨辰为了要与其他北方部族拉开差距,因而想尽办法要卖沈离澈人情。他希望藉由与主子拥有共同的秘密,换得王心腹的位置。
这家伙竟为了这个目的而监视我们吗?
在此之前,沈离澈始终都只把夏雨辰一起的其余四军统帅当成军人,现在却忽然对他产生了戒心。然而,夏雨辰此时所表现的野心并未让他觉得不快。
至少比起南方贵族什么也没做,却老是想要主张自己的权力来得好多了。
“好,我就买下你的计划,说!”
“陛下!”
面对牧修杰出声制止,沈离澈瞟了他一眼。
“不是你说我没有太多伙伴的吗?其实我也这么想,我想要多一点自己的人马。要是我不能随意行动,那就非需要灵活的左右手不可。”
说完,沈离澈将目光移回夏雨辰的身上,对方也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陛下,您知道草原上的马跑得很快,而陛下跟微臣原本又都出自贝拉提草原,草原上的神永远都是依附在风中,不会依附在那种神殿里面。”
夏雨辰说话间,意有所指的方式让牧修杰觉得有些不快,但他也没再多说什么。沈离澈便再次迈开脚步,朝神殿方向移动!夏雨辰则紧随其后。
“陛下!请等一等!”
“你要说什么我都不会听了,修杰!”
“可是……”
“你听好!我出生的草原既没有高大的树木也没有高山岩壁,只有蓝天和大地。这就是草原民族的一切,没有任何躲藏的地方。所以不论对手是谁,我既不会逃也不会躲!就算对手是神也一样!”
沈离澈果断而痛快地吐出了心里的话,抬起的头,脸上已经没有丝毫迷惘,没有担心被问罪的恐惧。所有思绪在他脸上凝聚成一股纯粹的信念,想要把云华带回来的信念。
他绝不会让任何人阻挠,他要取回他所拥有的,一直到昨天为止都是这么理所当然的一切日常景象,沈离澈要让这一切明天也重复出现。
所以他不能在这里停下脚步。
我绝对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这声宣言彷佛饥饿的野兽在面对猎物时的咆哮,在沈离澈的胸中回荡。
“夏雨辰!如果你敢用手中的剑劈向神殿的那些神官,你就跟我来吧!”
“遵命!”
沈离澈不自觉地握紧了腰上的配剑,向前奔驰的脚步绝不会再因为任何人出声制止而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