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
沈离澈和牧修杰听到云华这句转折语气,都忍不住催促她继续说下去。云华慎选了言词后,才又继续道。
“我觉得不是,不过这只是我的感觉就是了。”
说完,云华咬起了拇指的指甲,觉得所有的问题应该都有合理的解释了。
一切的阴谋都是起自于敌视天晋国,希望在天晋国内制造内乱的其他国家。
他们想藉助撕裂天晋以对沈离澈造成打击,因而找上早就看不惯天晋草原部族的南方诸侯。
这个幕后的势力就算不派钟美伦,大概也会让其他人成为沈离澈的侧妃,使得他向南方诸侯靠拢。但因为豫亲侯的女儿被自己选中,让他们改变计划……
如果钟美伦现在没有被拆穿,成功的怀了沈离澈的儿子,顺利为天晋生下一个继承人,那么沈离澈自然就会渐渐疏远天晋的草原民族。因此对于这个继承人的出现,南方诸侯应该比豫亲侯更为期待。
而操弄南方诸侯的幕后势力在豫亲侯等权贵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又安排了另一个计划。他们找了一个人取代了真正的钟小姐,派这个冒牌的女人在沈离澈身边进行谍报活动。
再又绑架自己,并喂下东莨菪药水来看,这个假冒的钟美伦不可能是紫岚国卫千羽的人。
因为如果支使这个冒牌的人是卫千羽,那么她跟她的同党应该不会去调查自己的身分了。
越是思考,越是心惊!云华绷紧的戒心就彷佛一根利刺挑起她的不安。
有人正绞尽脑汁要对沈离澈不利,但这个主谋却不是他们所熟识的卫千羽。对方能够布下如此绵密而不被察觉的计谋,加上高度的执行力,又能马上弄出一个跟钟美伦如此神似的冒牌货……不论就哪一个特点来说,这人都是可怕的强敌。
而且是三人同盟后,从没有遇到过的陌生而又强劲的对手。
不知道对手身分,又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出招的情况,竟是如此让人害怕……
而且,就连最根本的谜题现在他们都尚未解明,那个冒牌的钟美伦真正的身分到底是谁,是什么来历。
“要是任情况这么发展下去,天晋国最先会从南方权贵那边开始崩解。”
云华用低沉的声音下了判断,“从他们如此周全的准备来看,南方诸侯手中一定已经备好了军队。若是他们的私兵不能参加即位周年庆典,兵力就会在事件主谋的命令下集结起来,对陛下你揭起反旗,挑起天晋的内战。
但若是我们答应让这些诸侯建立军队,参加即位庆典,作为天晋的王君,将来就只能任凭国内的诸侯摆布。他们对王的向心力会降低,进而变成日后徵税的麻烦,连带着苍生教对待天晋的态度也会变得强硬,胁迫我们答应征收新税。一旦人民身上多背负这一条税制,便会对皇室受制于诸侯和苍生教的情况失望,直至天晋的基础被掏空,终至崩落。”
“那我们该怎么办?”
云华的指责代表沈离澈在天晋政治的这盘棋局上已经被对手掐住了脖子,但此时他的态度却和以往有些不同,他既没有显露出焦虑的反应,也没有表现得自暴自弃。
云华感觉到,现在的沈离澈正在一步步的蜕变。这不是一夕之间的巨大改变,而是像冬天的树木从坚硬的表皮底下慢慢冒出新芽,逐渐长大一样。
“以天晋王君的立场,我不能答应让南方诸侯建立军队,所有军权应该掌握在我的手上,为维护天晋的利益而战。”
“是这么说没错。”
“但……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去查事件背后的主谋究竟是谁!要查出钟美伦的真正身分恐怕也不容易。因此,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挑拨南方诸侯之间的团结。”
沈离澈温和地活动自己的面部肌肉,表现出比起以往较为成熟的表情。此时他的脸上没有一点点僵硬的紧张感,这是他得以用冷静的态度,不慌不乱地面对这件事的证据。
“沈离澈……”
“我们先从这些诸侯中挑选出可能倒向我方阵营的人下手,那个冒牌货说什么南方十六都城的诸侯已经团结起来了,这一定是虚张声势罢了!修杰,你现在去调查那些诸侯中容易动摇的人身边的人际关系,就算要我亲自出马拉拢他们都不要紧。”
“等一下!”
云华出声叫住已经要准备行动的沈离澈和牧修杰。
“怎么,还有什么需要补充吗?”
“是,我想在你的策略中再补上一项动摇他们的方法。”
沈离澈和牧修杰惊呀地看着一丈之外的云华,正负手笑盈盈的回望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