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澈的胸口突然发热,眼前随意摆放、不成套的椅子让他回想起被他遗忘已久的往昔。
此时,在他头上突然传来啪唰的振翅声,抬头一看,有一只白色的大鸟朝着这个庭园飞下,意想不到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是谁?”
在薄雾另一端准备晚饭的人发现墙外的沈离澈在偷看,被人当场抓包的尴尬,让沈离澈连忙离开墙边,但是……
“有人在那里吗?”
那人更进一步向他问话,沈离澈的身体不自觉地僵硬住。冷静回顾过自己的装扮后,沈离澈一下子就停止了思考。
先不论穿戴美丽时的状态,现在的自己头发紊乱、衣衫不整,明显是个可疑人物。
要是跟他们坐到同一张餐桌上,应该马上会暴露出他是男扮女装吧。
这个家的主人迅速朝着围墙走来!明明是夏天,他却身穿长袍,像隐者一样不将长发绑起,任凭头发垂下。不知道是视力不好还是眼睛受伤,他的左半脸被长长的浏海遮住,没办法看清楚。
能够悠闲地住在这种地方,他的工作应该是医者之类的吗?难怪他的生活看起来颇为富裕。
不对,这感觉跟富裕又有些不同。应该说他身上没有那种根深蒂固的感觉吗……?该怎么说才好啊?
简单来说,如果要举例的话,就是没有生活的味道。不知为何,总觉得此人好像是生活在软绵绵的云端上之人。
“哎呀,这可真是一位……”
一看到沈离澈,对方就这么说:“……奇特的女神大人!你是男人吧?”
“……这是因为,有人叫我扮、扮装……”
“不不,这很适合你,虽然骨架有点大。”
男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年纪最多三十岁上下。
“真难得会有普通的客人,没想到会有人能来到这里!”
“因为汤包……”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沈离澈连忙慌张地改口:“……不、不对,因为鸟……”
“鸟?”
“有只很大的白鹫刚刚才从这里飞过,我觉得很稀奇!”
沈离澈连忙在舌尖寻找像样的理由,总不能说自己是饿到被烤汤包的香味引来的吧?
闻言,男人稍微张开右眼,“哦……你看得到啊。”
然后他突然转头看向房子的方向,“方便的话,你能不能晚一点再过来呢?我跟人有约,不过我不确定对方会不会来。”
“晚一点?”
沈离澈满脸惊讶地皱眉,他说很难得有客人,却又说他在等客人,有种前后矛盾的感觉。
“嗯,这是难得的祭典,对吧!你要不要来一起用晚餐吗?”
在祭典期间,也有不少人会邀请路过的行人共享晚餐。有些穷人会以此为觅食途径,而招待这些人也属于祭典的一环。
“呃,谢谢……”
沈离澈说话的同时,也有种奇特的感受,脑中一片朦胧,感觉像在作梦。
“一定要来喔!”
总觉得男人在围墙对面一直挥手的景象像是梦的延续一般,沈离澈再次摇摇晃晃地踏出脚步。
怎么搞的,头好昏。
不管过了多久,那个乳香的气味都像是颈边的披肩一样缠在他身上。
真奇怪的地方……话说,我的汤包……
相较于他刚才乱晃的时候,城里已落入了更深的黑暗,无论哪条路上都黑夜深沉。
“已经晚上啦……”
沈离澈一边走着,一边茫然地看着来往的人们手里提着灯笼。他们手中的光线因灯笼的彩色玻璃而染上颜色,五颜六色的模样看起来就像画家的调色盘。
或许因为赌博庆典是沉默的祭典,过程中看不到其他都市在祭典中的那种充满活力的气氛。因为每个人都默不作声,悄悄地用呼吸般的低语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