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裴老爷子挥了挥手，花白的眉毛微微扬起来，眼角的皱纹带着一点笑。
江晴洛一步三回头的跟着顾云彻离开了裴老爷子的房间。
这一夜，裴家上下过得并不安宁。
第二天一早，江晴洛刚起床就接到了裴俊竹的电话。
电话里裴君竹告诉江晴洛他已经到了科研室现场。
江晴洛顿时困意全无。
“不是说不让你一个人去吗？”
微微提高的声音有些不悦，江晴洛的眉毛紧紧皱成一团，电话那边裴君竹沉默几秒后才回答，“我要等他出来。”
“你现在在那别动，我和阿彻马上就过去。”
江晴洛挂了电话，随即便顾云彻一同朝科研室赶去。
到了科研室后，江晴洛看见裴君竹正趴在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上。
少年的肩膀剧烈的颤抖着五指狠狠掐着地面。
江晴洛的心不可抑制的沉了下来，他三步并两步地冲到裴君竹身边，视线和他一同盯着地上的白布。
“这是……这是谁？”
出声，是江晴洛自己都未想到的颤抖。
他们说这可能是我爸爸。
裴君竹沉默数十秒后才开口说道。
“不可能，这一定不会是大舅舅的。”
江晴洛指尖微微颤抖着想去掀开那条白布，下一秒手握被一只强劲的手攥住。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去，入眼便是顾云彻凝重的俊颜。
“洛洛，别看了，我已经问过那边的消防员了，这是最后一具尸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想要判定是不是大舅就必须做检测。”
“接下来交给我了，你和君竹先回去吧。”
“不，我要在这里等检测结果。”
“检测结果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洛洛听话，你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我刚才也通知外公了，他很快就会过来。”
“什么！你怎么告诉外公了？他老人家见不得这种场面的！”
“洛洛，外公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另外，他早晚会知道，这里有他的眼线，他的人也一直在这里帮助搜救人员找大舅舅。”
顾云彻眉眼紧皱，抬起手温柔地拍了拍江晴洛薄弱的后背。
随即把视线转移到江晴洛身边的裴君竹，他还沉浸在巨大的悲痛和不敢相信之中。仿佛这世界上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他眼中只有这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君竹表弟，回去吧。”
“我不回去，这具尸体绝对不会是我爸爸。我要在这里等着他们继续搜救。”
“不会再有人搜救了，这座废墟已经被里里外外翻了个遍。”
顾云彻抿了下唇，斟酌两秒后，接着说道，“这是最后一具尸体。其他的都已经被家属领回去了。”
这话的意思再清楚不了。
裴君竹像是听不见似的，他保持着原本的姿势跪在潮湿的地面上，“这不会是我爸爸，不会是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