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白直截了当的问，但温戚却突然停住，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才缓缓收回去，笑容更是艳丽。
她身上的那股淡雅，变得十分浓烈。
“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现在我还不想告诉你。”温戚提着唇，“今天找你，就是跟你聊聊，其实我知道你不会顺了我的心思，但我也没打算一定要说服你，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我就明着讲，你如果识趣，就自动退出，离开白暖，如果你一定要跟我作对，很好，我也奉陪到底，反正……”
温戚瞄着他，笑得很深奥，“我需要你的配合，才能让白暖彻底死心。”
“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说话，总是话中有话，沈耀白听得出来。
但因为事情太蹊跷，无法想明白其中的缘由，所以他只能处于被动。
但不得不说，他感受到了危险。
这个女人，是个危险的人物。
当然，能在孩子出生没多久，就狠心抛弃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的女人，怎么可能不危险？
能这般狠心，能达到今天这样的高度，几乎无人敢惹的地位，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
她身后的男人，是云城的神话，二十年前，在云城是呼风唤雨的人物。
几乎商界政界的大佬，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而这个女人，能把这样一个男人吃得死死的，可见，绝非常人。
只是，后来他们离开了，所有的事业重心都转向了国外。
但国内，依然有他们庞大的势力。
“我今天就是来宣战的。”温戚半笑着，气色极好，“我喜欢有挑战性的对抗，让你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这样才有趣。”
沈耀白看着她起身，冷声问她：“你不怕我把调查出来的事情，全部告诉白暖？包括车祸的事，包括你是她母亲的事。”
“是吗？”温戚半点怯色都没有，相反，似乎很感兴趣，她一只手按在桌面上，微微倾身。
“我就赌你是真心爱白暖，你不会让她伤心，如果她知道我是她的母亲，知道车祸是我一手造成的，我猜想她可能会很伤心，如果你觉得只要得到她的人就可以，那OK，我支持你这么做。”
温戚到底是老江湖，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周到，又或者说，她真的没在怕的。
似乎所有的突发状况，她都能随时有应对策略。
或者说，她够狠。
将一切看看破，狠到就哪怕被全世界背弃，她都可以笑看风云。
这样的女人，像是没有破绽的。
“温女士。”
她临走前，沈耀白起身叫住她，眸色冷着，“如果我能给白暖幸福呢。”
不介意跟她对抗，可沈耀白这句话，到底是在示弱的。
如果他们两个人的较量中，白暖是那个受害者，那么他示弱，又怎样呢？
如果示弱能解决问题，他愿意。
“幸福？”温戚偏着余光，笑容晦涩，“沈先生，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什么是幸福了。”
“是吗？”沈耀白紧接着说道，“当初离开伯父，离开孩子，找寻的是幸福吗？现在的你？”
温戚的目光暗了暗，只是瞬息之间，她转身看过来，笑容不减。
“我当初离开，是迫不得已，但人生无处不面临选择，无处不面临着迫不得已，但有时候这样的选择不代表是错误的，等过了十年二十年，你会感激当初的迫不得已，因为是那样，才有了现在的幸福。”
“这就是你的观念？”
沈耀白禁不住冷笑，“这就是你要左右白暖现在的生活的理由？你想要白暖跟你走同样的路？”
越想越觉得荒谬，他甚至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太可怕。
“就算你当初的选择是对的，但你不能保证，白暖如果跟你选了一样的路，那不一定是她想要的，也不一定是对的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该走的路，即使选择，也应该是她自己做出选择。”
他的话，导致现场寂静了数十秒。
后来，温戚笑了。
“沈先生，你这是垂死挣扎吗？”她笑得讳莫如深，“我调查到的沈耀白，可不是这样的人物。”
她转身出去，留下一句：“我期待跟你的对手戏，希望你不会输得太快。”
沈耀白静默在原地，而后缓缓坐下。
脑袋里，有些混乱。
……
白暖是傍晚给沈耀白电话的，得知还没哄回喵喵，她很失望。
“沈耀白，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失望了。”
“暖暖。”沈耀白在处理文件，却被她惹得想笑，“就算失望也别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我是个男人，也要面子的。”
“你还知道要面子？”白暖嗤道，“你要是真要面子，就应该把喵喵哄回来，不然你就是输给萧缘了，你还有什么面子？”
沈耀白放下钢笔，起身走到沙发前躺下，忙了一天，有些疲累。
“你这么说，是在激励我？”
“并没有，是在讽刺你！”
沈耀白不气不恼，勾唇笑着：“不如你告诉我，如果是你，现在我该做些什么，才能哄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