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安咬着牙,躺在了车里,然后用木板盖住他。
满满当当的一车木板装好,柴薪桐推着车朝着那工部的官员走去。
“编号。”那官员头也没抬,拿着一支笔,在一卷册子上写着。
柴薪桐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枚木牌,这是刚刚从那个汉子身上摸到的,上面只写了一个数字“十五”。
那官员看了一眼,便在册子上记录着,缓缓说道:“十五号,你小子干活可真拼啊,所有人当中,数你运的最多。”说着,便挥了挥手,示意一直低着头的柴薪桐过去。
可柴薪桐才走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
“等下。”
柴薪桐停下了脚步,那工部的小吏便走上前来,鼻子嗅了嗅。
“这批木头里怎么有血腥味,就在这儿搬下来检查一下。那群王八蛋,这里改建是为了……”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是为了谁,只是朝着柴薪桐催促道:“赶紧搬开看看,这里的工程,可马虎不得。”
徐长安咬着牙,身上的伤口被木板挤压,不停的冒着血。
柴薪桐有些迟疑,嘴唇有些发抖,手也有些发抖,可却不好违抗那官员,只能硬着头皮准备搬开木材。
“没那么多讲究,这里的人哪有那么多穷讲究,不要麻烦了。”一道声音传了出来,一位老人站在了柴薪桐的身后。
那户部的小吏见到老人,立马恭敬且小声的拜道:“傅太师……”
那老人挥了挥手,微微一笑说道:“我早就不是太师了。”随即不再搭理那小吏,对着柴薪桐喊道:“十五号,推着车跟我来吧。”
……
柴薪桐推着车跟着老人一路往里,只见里面破破烂烂的,有些地方根本不能称做房屋。
老人带着柴薪桐走到了一个破烂的门前,周围声音很嘈杂,不时的有几个工匠路过。
看着发愣的柴薪桐,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愣着干什么,你想把他闷死把他压死么?”
柴薪桐看了看老人,老人肯定是认识徐长安,不然不会突然相助。想了想,这才把木材搬开,扶起了面无血色,几乎成了血人的徐长安。
“把木头送过去,然后再过来,记住,自然一些。”
老人深吸了一口气,便把徐长安抱进了低矮的房屋里。
徐长安坐在了小凳子上,当初圣皇也坐过的小凳子。
他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太师。”徐长安笑了笑,认出了傅子凌。
“你这臭小子,挺能折腾的啊!”
傅子凌叹了一口气,按在了徐长安的伤口上,徐长安险些叫出声来。
“你小子忍一下,老夫帮你把箭头取出来。”
徐长安嘴角抽搐。
“您,还会医术?”刚才那一按,险些要他半条命,徐长安有些怀疑的问道。
“臭小子,先生的徒弟有种地的,有经商的,什么的都有,先生的能耐不仅仅在修为。老夫跟着先生那么久,难道还不能学会一点儿么?”
徐长安知道傅子凌说的“先生”是指瘸子的师傅,当初被封在自己体内的那个人。他没有说话,突然有些想那个喜欢喝酒的瘸子了,想那个紫衣姑娘了。
他把信送了出去,也不知道那个喜欢喝酒的瘸子到哪儿了。
傅子凌没有观察道徐长安的变化,他让徐长安趴在了床上,没有专用的刀具,便从厨房摸了一把刀,喷了一口气,在火上烧了烧。
“我可告诉你啊,老夫我多年不动刀了,你别叫,还有别晕过去。不然老夫手一抖,再给你来上一刀,神仙都救不了。”
徐长安“嗯”了一声,傅子凌想了想,从门口的水沟里捡了一块木头,塞进了徐长安的嘴里。
那木头的臭味和疼痛让徐长安瞬间清醒了过来。
昏暗的油灯下,傅子凌正小心的在徐长安背上取着箭头。
徐长安瞪大了眼睛,青筋暴起,硬是没有哼出一声来。
……
与此同时,柳伯看到了老朋友。
两人脸上全是凝重之色,他们知道,那种恐怖的体质能够摧毁所有族群回来的希望。
两人点了点头,没有寒暄,便各自散开。
根据湛胥的分析,徐长安一定能逃离长安城,所以他们便在城外守着。
他也不敢让两位老人在城内展现实力,长安的大阵他们可是无意中领教过一次。
湛胥在越州之战中也和徐长安交过手,对这个对手他有着绝对的自信。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