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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惊险刺杀(2 / 2)


“扶玉如今,只为深仇而活,这大昭是否灭亡,扶玉,并不关心。宫主也无需在扶玉面前言道这些了,也无需再试探什么,扶玉自知宫主绝非等闲,心下定有大计,但望宫主稍稍体恤扶玉,待扶玉报得大仇之后,宫主想要扶玉如何,扶玉皆言听计从。”片刻,长月已是按捺心神的缓然出声。

她这话,无温无波,低沉中带着几分不曾掩饰的麻木。

“扶玉美人儿这话倒是说得委婉,只是,本宫倒是喜欢。”正这时,他略微满意的轻笑一声,慢悠悠的道了这话,说着,嗓音稍稍顿了片刻,继续道:“按照本宫之前的计划,会在这大昭京都逗留半月,还是那话,本宫行事历来随意,也容易怜香惜玉,若扶玉美人儿这段时间让本宫开怀满意了,你想要的,本宫,皆会给你。”

长月并未将他这话放于心里,她能信任何人的话,唯独这妖异之人的话却是不可信,若是不然,她今日又岂会落得这般地步,不止脸颊红肿,衣着突兀,甚至还要去割人双耳。

而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今日对她的整蛊罢了,待明日,待后日,这妖异之人怕是又得换着花样的戏弄她。

长月沉默着,并未出声。

这时,那湖心高台上这一局的斗诗之人已决出胜负,周遭呼喝声嘈杂惊耳,凌乱的掌声也是此起彼伏。

长月神色微动,下意识的朝那湖心的高台望去,只见此局夺魁之人,乃是名瘦削不堪的书生。

不多时,下一局再度开场,另外十来名男子陆续登上了高台,而那些男子中,却不若上一局中全是年轻人,反倒是还夹杂着几位花白胡子的老人。

待此局一开,其中一名花白胡子的老头率先道出了一句诗,随即,其余人神色微紧,极认真的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作诗应对。

长月兴致缺缺,回神过来,按捺心神的朝身侧妖异之人出了声,“时辰已是不早,扶玉该行动了。”

妖异之人勾唇而笑,懒散观她,漫不经心的点了头,却是慢腾腾的从袖中掏出了一只匕首朝她递来,慢腾腾的道:“这匕首削铁如泥,割耳,绰绰有余,扶玉美人儿拿着吧,今夜之行,可莫让本宫失望。”

长月皱了皱眉,并不多言,待默了片刻,才伸手将匕首接过,随即在他异色微深的瞳孔内转了身。

扶渊早已备好的独舟,船桨也一应俱全,只奈何,长月却不会划船。

待上得独舟时,长月一手握船桨,另一只手被天蚕丝布缠得肿厚,难以动作,是以,在全然不会划船的基础上,又仅能用一只手划船,是以在原地扑腾了半晌,待周身都出了热汗时,长月才艰难的掌握了半分划船技巧,随即一点一点的朝那目标画舫靠近。

身后,扬来妖异之人挑高的轻笑,半晌不止,似是当真笑得不轻。

长月忍不住回头朝他观望,只见他正望着她,极致风华的面上笑得正欢,而长月却突然沉了脸色,心下复杂与冷嘲之感层层交织,难以平息。

以前金枝玉叶,高高在上,历来都是被人捧着的,是以,她从不懂心酸与无力是何,但到了此际,这种小人物的生活,甚至卑微得连普通人都不如的感觉,心酸而又无力,甚至即便此际被那妖异之人肆意嘲笑,她也无可奈何,甚至只得将所有的感觉碾碎了压在心底,然后,然后迫使自己去强大,去割那画舫上男子的双耳。

心思如此,怅惘难耐。

但片刻过后,长月强行按捺住了心神,淡漠麻木的一点一点朝那目标画舫接近。

湖水因寒风的席卷而微微荡漾,漫着几分水汽与腥味。

周遭嘈杂呼喝之声依旧浓烈,非凡热闹。

待靠近那男人的画舫时,长月眉头稍稍皱了皱,默了片刻后,便暗自提气,动用轻功轻微的跃上了画舫,随即趁画舫船夫正扑在栏杆上看诗会看得起劲,她轻轻挪步,入了那船舱。

船舱内,酒味未散,而屋内的摆设,亦如长月所料的那般奢靡精贵。

先是那桌上的玉壶金杯,再到屋中各处摆着的雕琢精致的金饰,便足以见得,这画舫应该不是承租而来,反倒是那舱外的男子自家所有。

如此,那舱外男子究竟是谁?莫不是这京都某个员外家的公子?

正思量,冷风微微从船舱的窗户灌了进来,长月不由打了个寒颤,回了神。

她默了片刻,随即伸手将桌上的几只金杯揣入怀里,而后轻脚闪身至那打开的屋门后方,待借用屋门挡住身形后,她从怀中拿出一只金杯,猛的朝不远处砸了去。

刹那,金杯触碰到了桌缘,弹飞后摔在了地上,脆声猛起,动静倒是有些大。

这时,舱外几人似是有所察觉,仅是片刻,那嗓音让长月微有耳熟的男子突然出了声,“吴江,你且入屋看看,可是本宫的什么东西落下来了?”

“是,主子。”一道讨好嗓音应声而起,嗓音倒是有些尖细,像是以前宫中太监的嗓音。

长月微怔,却也并未多想,仅是神色微紧,手中匕首早已出窍。

仅是片刻,有小跑的脚步声微快而来,眨眼间,那船夫已是入了屋子。

他体型微胖,行动稍稍有些不利索,待入得屋子后,他发觉了那落地的金杯,正要弯身去捡,长月神色蓦地一冷,当即闪身至那船夫身后,蓦地伸手动用内力将他劈晕。

一时,船夫身子软倒在地,略微发出了几分闷重声。

船舱外扬来那男子微挑的嗓音,“吴江?”

长月眉头紧蹙,再度闪身入了屋门后方掩藏。

而那船舱外的人唤了几声无果,终归是道:“美人儿们等本少片刻,本少回船舱瞧瞧。”

这话一出,便有两道柔腻的应声响起。

长月神色紧绷,仅是片刻,便闻有慢腾的脚步声再度朝屋门而来。

她忍不住紧了紧手中的匕首,神色如鹜,片刻,那人已是踏入了屋门,身影也被拉得老长。

“吴江?”大抵是发现了地上瘫软的船夫,那人嗓音挑高,陡然深沉而又复杂。

长月稍稍挪着目光,眼见那身材颀长的紫袍男子刚蹲下并伸手去探那吴江的鼻息时,长月面色一冷,当即急速的闪身而出,握着匕首的手猛的朝那蹲着的男子捶去。

她并不想杀人,她仅是想将这人打晕,从而割他的双耳,朝那妖异之人复命罢了。

只奈何,待手刚要捶到那人身上时,那人似是突然察觉,千钧一发之际,他竟是极其灵巧的朝旁一挪,刹那,长月的手捶空,他则是顺势朝旁滚了一圈,猛的站了起来。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刺杀本少?”那人怒斥一声,嗓音冷沉而又威仪。

长月抬眸朝她望去,心下骤然一颤,便是以前与这男子见的次数不多,但这男子却长得与那晏亲王相似六成,她便是再愚钝,也该猜到这男子是那晏亲王的独子,慕容裕了。

也难怪,难怪这人嗓音如此熟悉,当时不曾仔细辨别,而今瞧清楚了,长月怒意汹涌上浮,神色骤然一沉,浑身透露层层杀气。

当真是冤家路窄,今日本不愿杀人,但既是碰上这晏亲王儿子了,那就别怪她心狠发狂了。

这道心思骤然在心底滑过,眨眼间,长月内力涌动,手中匕首蓦地朝那慕容裕刺去。

她是当真想杀了他,刺死他的,那妖异之人说要要这慕容裕的两只双耳,她不仅会如他所愿,甚至还可将这慕容裕的性命奉上。

长月眼睛都有些发红,疯狂朝慕容裕袭去。

慕容裕是晏亲王独子,自小便过着骄奢日子,文武不才,以前也是京都城内出了名的浪荡子,虽有三脚功夫,但却不精,加之常日流连花丛,身子早被掏空不少,是以四肢也略微无力,待长月匕首袭去,他怒意滔天的面上顿时展露出几分抑制不住的惊骇,正要闪身躲避,奈何动作稍稍迟缓了半分,胳膊骤然被长月手中的匕首划出了条长长的口子,顿时鲜血长流。

他面色当即一白,神色惊惧颤抖,忍不住抖着嗓子呼喝,“大胆女贼,你可知晓本少身份?你今日伤本少一毫,来日定将你五马分尸,满门抄斩!”

长月怒红了眼,狂吼,“满门已亡,而今,便是让你下去为他们在天之灵祭奠!别说是伤你一毫,你,还有你父皇性命,我皆不会放过!”

嗓音未落,长月手中的匕首再度癫狂的朝他袭去。

慕容裕终归是被长月这架势吓着了,他浑身抖索,连滚带爬的开始不管不顾的朝屋门冲去,颤着嗓子大吼,“刘兵,杨顺!救驾!替本殿杀了这疯女人!”

长月杀红了眼,心底早无分寸,待慕容裕冲出屋去时,她的匕首再度刺中了他的脊背,待狠狠抽回时,慕容裕惨呼一声,跌倒在地。

“啊……”船舱外那两名衣着露骨的女子,吓得惊叫连连,两人下意识的抱在一起,浑身发抖,眼见长月匕首再度朝那地上蜷缩着甚至浑身是血的慕容裕袭去,她们再度惨呼,奈何嗓音刚到一半,则是双双晕倒在地。

周遭一切,长月似是未觉,她早已红了眼,握着匕首的手也是癫狂不已,奈何匕首刚要再度狠狠的刺中慕容裕脖子,一把长剑突然横亘而来,将她的匕首骤然击开,甚至击得她全身不稳,朝后倒退了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长月这才回神,冷眸一观,便见几名衣着御林军服饰之人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画舫上,他们皆手中持剑,目光阴冷,待长月抑制不住的后退时,他们已是将地上痛得蜷缩一团的慕容裕扶了起来,甚至刹那间,其中二人扶着慕容裕便跃上了不远处的一艘木舟,疾驰离开。

“替本殿杀了那疯女人,再提她首级给本殿复命,若是不然,本殿便要你们性命!”木舟上,那疼得都快打滚儿的慕容裕阴煞的吼出了声。

长月神色一紧,当即要追,其余几名御林军却是拔剑朝她而来,招招发狠。

长月身子骨本就弱,加之武功并不高,此番独自迎对几名御林军,仅是刹那,她手中的匕首已被击掉,手臂中剑。

她面色抑制不住的惨白,身子终于是坚持不住,软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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