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小厮震惊的神情,东方泽声音里带着些怒气,张嘴便冲着小厮吼道:“瞧什么瞧,还不赶紧去将府里前些日子请来的大夫叫来。”
被东方泽的一声怒吼激得身子一颤,那小厮忙白着脸丢下手中的扫帚,弯着腰应声跑了出去。
霸道的踢开拦在跟前的木门,东方泽一眼都未曾施舍给那被他踢得四分五裂的梨木门,抱着温青园便直奔大床,而后掀开被褥小心翼翼的将人放了上去,末了,他还不忘体贴的给她盖上被子,掖好被角,一副体贴至极的好男人模样。
这若是被不明真相的人瞧了去,怕是都要认为这是一位极为疼惜自己妻子的好丈夫了。
随后赶来的金小公主和春蝉立在床边,瞧见大床上,面色苍白的温青园,面色皆是一变再变。
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春蝉咬着唇,不过片刻,又是流了一脸的泪水。
少顷,方才前去寻人的小厮也回来了,身后跟着的,是一个年过古稀,背着药箱的老头儿。
气喘吁吁的被小厮拉着跑进房里,那老头儿气都来不及喘,便又被东方泽一把扯到了床前。
“老头儿,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反正你必须将床上的这个女人和她腹中孩子的性命保住,若不然,我便将你活埋了给她陪葬!”
大惊失色的怔了怔,老头儿顿时被吓得冷汗直流,也不敢耽误,慌忙的打开药箱取出布条儿来放在温青园露在被褥外头的右手手腕上,而后他也将自己的手指搭在了温青园的脉搏上。
号了半晌脉,那老头儿紧皱着的额角处,冷汗已然开始转移阵地,划过那早已被汗水沾湿的衣襟,直直地往地上滴了。
颤抖着收回手,那老头儿已然是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见状,东方泽的心都悬了起来,张嘴便冷声吼道:“今日你若是治不好她,我东方泽便说到做到!绝对不会让你活着出这侯府。”
吞了吞口水,老头儿及时收住了险些出口的那句“小侯爷还是准备这姑娘的后事吧。”转了个弯儿,他只得硬着头皮道:“小侯爷放心,老夫定当全力以赴!”
“去他娘的全力以赴,老子要你必须救下她和她腹中的胎儿,你是听不懂人话不成?”猛地踢翻身侧的圆木桌,东方泽的情绪已经逐渐接近暴走的边缘。
他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会这么大,且还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有夫、有喜、不待见他的女人……
猩红着一双眸子,东方泽恨恨的将握成拳头的手打相腿边的木椅,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愣是将他折腾的难受万分。
明明最开始他只是抱着捉弄这女人的念头才开始靠近她的,可如今他倒是更像被捉弄的那一个。
那边儿,老头儿颤抖着一双手从药箱里抽出了一个包着针灸的布袋儿,蹙着眉头挣扎了许久,他才咬着牙解开了那捆着布袋儿的绳子,快速的从中取出了几根针来往温青园的手上、脸部、脑袋上一一扎去。
被针扎进去的瞬间,温青园紧闭着的眸子无意识的动了动,干枯的喉咙里发出一丝难耐的轻响,随后才又缓缓平静下来。
可床边立着的那三人却是因的她这一声轻哼,险些两眼一黑,晕过去。
将针全数扎进温青园的身体里后,那老头儿又转身在药箱里翻出了一个小锦盒。
起初拿起锦盒的时候,他显然的万分不舍的,可是在自己的小命和锦盒里珍贵的药丸里权衡了一二,他果断的选择了保命。
咬了咬牙,他也不再肉疼,只见他吩咐春蝉去倒了杯水来,随后便打开锦盒取出了里面的药丸,将它果断的塞进了温青园的嘴里,而后,再吩咐春蝉将水给她喂下。
含着嘴里的药丸,温青园痛苦万分的皱起了小脸,直到嘴边有了些湿意,她才猛地松开皱着的小脸儿,下意识的微微启唇,仍由春蝉将水喂给她。
就着水将药丸吞下,温青园便不再有动静,紧皱着的眉头也渐渐舒缓开来,只是那苍白的小脸儿却还是没有一丁点儿血色,白的让人心慌。
就好像下一秒,她便会化作天神,离了这让她心烦万分的人世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