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人人避之不及的混世魔王,百姓们只道她是突然转了性子,便成了人人畏惧的对象。
再加之她生于将军府,众星捧月,后又嫁与京城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自那之后,便彻彻底底的成了人们连提及都要变色的‘风云人物’。
丽妃虽久居宫中,可坊间对温青园的传言,她却是有所耳闻。
她深知傅容澈和慕容熙的关系,更是明白傅容澈和将军府的三位将军作为肱股之臣,在朝中的势力和地位,所以,今日的亏是吃定了。
对象是温青园,故,她绝无反击的能力,她不可能不顾及宫外的娘家,这亏,她只得吞进腹中,且,不得不吞,还不得甩脸色。
丽妃的脸,从最初的红润几经周转变换,中间过度了好几个颜色,最终成了死白青灰。
温青园眉梢微挑,淡笑不语。
丽妃神情木讷的盯着温青园的小脸,哆嗦着低声喃喃:“你,你是温青园?将军府的那个温青园?不,是右相府的那个?”
温青园已经嫁进了右相府,便算不得将军府的人了。
不过即便如此,丽妃也明白一点,不管出嫁与否,将军府始终是温青园最强硬的后盾。
“是,丽妃娘娘,臣妇不才,乃京城温家温泰安之女亦是京城傅家傅容澈之妻。臣妇名唤,温,青,园……”
“温青园!”
听见这三个字的瞬间,她的脸顷刻间白的没了任何血色,比方才的死白更渗人。
她的猜想到底只是猜想,心里多多少少会抱有一丝侥幸,可若是温青园亲口承认了,那便是彻彻底底落实了,亦是将她心里的那一丝侥幸扫的干干净净,片甲不留。
“你,你真的是温青园!”
“回丽妃娘娘话,臣妇正是温青园,如假包换。丽妃娘娘可还有别的想知道的?”
看着丽妃浑身发颤的模样,温青园的心情说不出的大好。
活了两世,她还是头一次用背后的势力压人,亦是头一回用恶霸似得形象获得了满足感。
也难怪如今这世道仗势欺人的不计其数,原来,仗着娘家夫家‘为非作歹’,是这么个感觉,不得不说,还挺不赖的。
狡黠一笑,她又道:“丽妃娘娘,五十大板,您准备择个什么样的日子赏了臣妇啊?臣妇也好提前跟臣妇的夫君说说……”
竟然起了这个头,那自是要做到底的。
世人皆道她是恶人,她何不就遂了他们的意,做一次歹人,此番,才不算辜负了混世魔王的恶名。
“不……不是,你右相夫人你误会了,本宫方才也是气急了才会口无遮拦的,本宫怎会动不动就打人板子呢,本宫又不是不明事理……”
“可臣妇瞧着……丽妃娘娘就是这般不明事理呢!”
温青园的语气已经从最开始带着笑意的俏皮彻底沦为了冰冷且笃定。
她最是见不得这种仗势欺人的人!真以为人人都是软柿子能任她拿捏了不成!
“右……右相夫人你是真的误会了……”
丽妃讪讪的笑,眼底的心虚慌乱怎么遮都遮不住,偏生,温青园还不打算轻饶了她。
“臣妇不会管是不是误会,只是丽妃娘娘说臣妇不知尊卑礼数,可在臣妇瞧来,娘娘与臣妇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温青园冷冷勾唇,低声嗤笑:“娘娘进出锦绣宫就好比自家院门,傲气凌人,眼高于顶,也不晓得这世间还有能入得了娘娘眼的人否,这般行事,也不怕哪日湿了鞋,任人拿捏了把柄?”
淡淡的说完,温青园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底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你……你胡说什么呢,本宫行得正坐得端,哪里有什么把柄,更,更是不怕旁人信口开河……”
丽妃说的磕磕盼盼,这话怕是她自己听了都不会信的,更何况是一早就清楚了所以的温青园和皇后呢。
手下轻轻的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温青园的眼底不知何时又恢复了那片柔意:“丽妃娘娘,古人有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最是清楚,又何必我们来点破呢,只是这做人啊,总归是要给自己留几条后路的,莫要哪日没了回头路,摔得粉身碎骨,得不偿失!”
“你……你说什么呢!本……本宫听不明白!大……大不了那几匹布本宫不要了便是……”
丽妃结结巴巴的蠕动着唇,眼睛直往温青园和皇后的脸上瞟。
心里更是惴惴不安,莫不是那件事被她们晓得了?
“丽妃这般瞧着本宫作甚?”
皇后面无表情的与丽妃对视,心里半分恨意没外露。
“没……没事儿……皇后娘娘,臣妾身子抱怨就不多呆了……”
匆匆说完,丽妃忙示意身旁的青儿扶她离开。
那速度,丝毫不像是抱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