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两人恩爱来恩爱去,她恨不得转身就走。
在家瞧着爹娘这样也就罢了,好歹是自己爹娘,她能有什么辙,可怎的出门在外,还得看他们二人恩爱啊!
茂成然郁闷的皱着小脸,赌气似的,站了好远。
雅间的门被推开,东方泽坐在蒲垫上,背脊没忍住,僵硬了几分。
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又松开,仰头饮下一杯,他才站起,轻松的抖抖肩。
“呦,来了呢!右相夫人,好久不见啊。”
“……”
温青园颦眉抿嘴,没接话。
哪有人一上来,直接忽略了男人,转头与男人的妻子点头问好的。
这不是存心找事儿么。
“东方小侯爷好教养,你与内子很熟吗?”
傅容澈宣誓主权一般,揽住温青园的腰身,深不见底的黑眸,慵懒的微眯着,鄙夷的望向东方泽。
东方泽不动声色的蹙起眉,斟酌了须臾,还是压制住了火气,冲着傅容澈虚伪的扯了扯嘴角:“呦,右相大人,别生气啊,你也好久不见啊。”
“好久?嗯,是挺久,不过,我不喜欢你,以后,少见为妙,不见最好。”
“……”
嘴角陡然一僵,东方泽的脸,唰一下黑的彻底。
傅容澈是真不做作不客套,心里的不喜大大方方的袒露在脸上,半分收敛的意思都没有。
脸上的虚伪难以维持,东方泽索性做回自己,扯开嘴角,嘲讽一笑。
“啧,一见面就对小爷冷嘲热讽的,右相大人的教养也不过如此嘛。我爹常说,情绪外露不是强者该有的表现,右相大人好歹收一收脸上的轻蔑,小爷与你虽然不熟,你的看法小爷也不曾放在心上,可多多少少也会难过啊。”
“呵,鄙人再不济,也比东方小侯爷强啊。再者,老侯爷说的话半句不假,只是对你,本相不屑一顾罢了。”
“喝!右相大人还真是……一点不含蓄。”
东方泽摸了摸后脖颈,眼睛不动声色的眯了起来。
嗅到战火味,温青园心尖儿都在颤。
她已经隐隐约约预想到了接下来的尴尬场面。
傅容澈冷冷地剜了东方泽一眼,没有接话,而后,又温柔的揽着温青园,扶她在蒲垫上坐下,给她倒茶解斗篷。
东方泽瞧着,眼神微冷,袖间一双手握得泛白,嘴上却不露分毫,勾着唇,好似笑得开怀。
“啧啧啧,右相大人爱妻,名不虚传。当真是放下所有身段,体贴备至。小爷佩服佩服。”
傅容澈冷冷的抬眼看过去,鄙夷一笑:“东方小侯爷流连百花丛,片甲不留身,此等体贴柔情,怕是一辈子也学不来。”
“右相大人说笑了,那都是多少年以前的往事,如今早就是过往云烟,小爷早就改邪归正,一心只为一人!”
东方泽轻笑着,刻意咬重了最后一句话,眼神施施然落在温青园身上。
几乎是一瞬之间,雅间的气氛猛然跌落谷底,压抑又骇人。
四个人各怀心事,面色各异。
温青园能明显的察觉到,东方泽话落的那一刻,有一道尤为炽热的视线猛然落至她身上,好似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炉内的碳火烧的正旺,屋内的温度却与屋外无异,雪虐风饕。
温青园敛着眉,朝傅容澈靠拢了几分,适时的覆上男人握紧的拳头,拍了拍。
傅容澈转头看向温青园,对视数秒,拳头才松开来。
男人的电光火石愈演愈烈,女人这边儿,也有了蠢蠢欲动的苗头。
温青园顶着三道视线,大有化为灰烬之势。
她甚至都不用回头,茂成然是什么表情,她心里一清二楚。
温青园无奈极了。
本想着高高兴兴还了哨子,同茂成然的关系还能亲近几分,哪里知道,最后竟会是这样的局面。
“东方小侯爷还是老样子呢。跟个小孩儿似得,见了面,总爱与人斗上两句。”
温青园适时的开口,喉咙有些涩。
傅容澈冷眼一扫东方泽,怒气烧的能与炉内的碳火媲美。
温青园安抚似得轻拍着他的手背,半晌,换了个姿势,直接扣进了他的指缝里。
男人顺势扣紧,脸上的神情才稍微好看几分。
两人的小动作被东方泽近数收进眼底,东方泽咬了咬牙,眼底寒意更甚。
茂成然还站在门边,一双手搅着扣着,红了一大片儿。
现在的局面很尴尬:
温青园盯着桌上的杯子叹气,傅容澈盯着温青园的侧脸负气,东方泽盯着两人紧扣的手生气,茂成然盯着东方泽的背影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