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三个女人围在一起,悄悄摸摸的打开了一个压在箱底的暗色包裹。
里头,是温青园早前就命人备下的男款服饰,共有三套。
温青园挑了里头最为富贵的那套,转身欲要去换,春蝉却为难的扯住了她,耷拉着眉梢,犹犹豫豫的:“夫人,咱们真的要去啊?不去行不行啊?”
“当然要去!”温青园反手拎起一套衣裳塞进春蝉怀里,强硬的将她往屏风后推:“咱们早前就说好了的,哪有不去的理儿,春蝉你临时变卦可就不仗义了!”
“可是……”
“没有可是!春蝉,我是主子,你得听我的!”
温青园没有给春蝉任何辩解的机会,直将她推到了屏风后。
春蝉不情不愿的抓着衣裳,一时之间,换也不是,不换也不是。
不过,她注定是拗不过温青园的。
小半刻钟后,屏风后头,静了下来。
最先出探出屏风的,是一只暗色雕文靴,而后,是衣角,再到发丝,最后,才是整个人。
脱离了屏风的遮佑,三个如花似玉的小娇娘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三个温润如玉的偏偏少年郎。
只是其中一位少年郎,身形消瘦,却穿了件极不合身的宽大衣裳。
衣裳下的孕肚并未完全遮住,倒也不明显,远远看着,只觉有几分像是偷穿了大人衣裳的小娃娃。
可即便如此,也依旧挡不住她的美艳俊秀。
少了几分男人固有的阳刚之气,多了几分诱人的阴柔之美,那张惹人注目的脸上,没了粉黛的装饰,更显稚嫩白皙,虽不太像男子,倒也独具匠心,另有一番滋味儿。
这世间,不少长得雌雄难辨的,这幅长相,早已不足为奇,更不会叫人觉得怪异。
房门被打开时,三个女人昂首挺胸,跨着大步走了出来,白津正巧看着里头,只一眼,却叫他瞠目结舌,说话都开始磕巴。
“夫,夫人,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女子着着男装,难免有失体态,就温青园这样,哪里有半分当家主母该有的稳重自持。
温青园对着他比了个嘘的动作,刻意压低了嗓子,小声道:“白津你小声些,别声张,随我们去个地方。”
白津冷着眼,不卑不亢的看着温青园:“夫人既是要出门,为何不穿正经的衣裳?如此出门,恐有伤风化。”
“这哪里不正经了!哪里有伤风化了!”
温青园低眸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除了大些,也没什么其他的问题了啊。
“这衣裳规规矩矩,满大街的公子哥都穿这样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不正经的衣裳了呢?你们相爷也穿这样的,你怎么不说他穿的不正经,不说他是有伤风化,还是觉的我好欺负,便单只说我了。再者说,我遮的严严实实,一未太胸露ru,二未着奇装异服,规矩的很!”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温青园气势汹汹的瞪着白津,一点也不示弱:“一个大男人,说话做事磨磨唧唧的,一点都不爽快,去不去,你只管给我一句痛快话罢。”
白津冲着温青园礼貌的行了个礼,依旧不卑不亢,意志坚定:“夫人若是要出门,还请换上您该穿的。”
“……没意思!”
温青园幽幽的叹了口气,转身拉着春蝉和黄竹就要走。
他不想去,她还不愿意带呢。
见人要走,白津忙移步,将人拦下。
“还请夫人不要为难属下。”
“怎么,你想动我?”
温青园冷了眸子,慵懒的与他对视,压根不将他放在眼底。
一身纨绔子弟惯有的打扮,配着那张傲气凌人的俊脸,此时此刻的温青园,当真像极了官宦之家仗势欺人的小恶霸。
白津不动声色的皱起眉,垂头抱拳:“属下不敢。”
“不敢你就别拦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扔下这么句狠话,温青园足尖微移,抬脚直接绕过了白津。
这回,白津也没拦着,只跟在后头,像个小跟班儿似得,一脸的不爽和阴鸷。
他就搞不明白,白羽总夸她好,就这样的?如何称得上好。有失体统!有伤风化!
温青园带着三人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大街上,行人不多,遇见了的,却是各个都忍不住要驻足观望。
温青园那身打扮实在太惹眼,单是她那张脸,无论男装还是女装,都叫人忍不住要心动。
毕竟,美丽的事物,总是会格外招人眼球,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