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就是成王败寇,她既然被抓来了这里,便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慕青璃心里还是有些奇怪的。
她本来以为那第二个黑衣人离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足够支撑到援兵赶来,怎么忽然就跑到她身后打晕了她?
晕倒前那一声金属落地的声响又是哪儿来的?
慕青璃心中奇怪,脸上垂睫不语。
“条件?哼。”倒是那男子先开口,语气中满是愤怒,“你有什么资格说条件,就是要了你的狗命,我换不回我的人命来!你好歹毒的心肠,若不是我赶去的及时,这会儿另一个怕是也死了。”
慕青璃心中的疑惑终于散去。
她就说嘛,怎么可能被第二个刺客抓住打晕,原来这个人在关键时刻过来了,在侍卫到来之前打晕自己离开。
眼前这人瞧着不是好对付的,她倒是应该小心为上。
“若非他们半夜闯到我的住处,我用怎么会动手杀人?”慕青璃眉头轻皱,声音中透着些许不赞同,“再者你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将我抓来,究竟所为何事!”
“所谓何事你心中不清楚吗?”那个男子冷笑道,“我们可不像是你们汉人,遇见什么事儿就念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然后束手待毙,你这次竟然将我们害的这么惨,便要从你身上找回本来,再不济也要拉着你一起死。平南侯府不是你的外家么,你倒是猜猜,他们会不会为了你放苗家一马,将那些狼子野心的要求都收回去。若他们一意孤行,便少不了一场恶战,彼时我们自然用你的脑袋来祭旗!”
慕青璃一点儿也没觉得这人是在开玩笑。
他说话的时候自带着一股子狠劲儿,看样子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你这时候与我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有着功夫还不如先跟平南侯府商量去,也好过在我这儿浪费时间。”慕青璃语气平平,听不出情绪来“我并不是威胁,只是想奉劝你一句,你既然晓得我的身份,便也知道我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且不说我外祖家,就是朝廷都万万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们在云南这么多年,应该对平南侯府有所了解,我外祖一家都不是穷兵黩武之人,通常情况下不会选择用武力解决问题,否则也不会跟你们在此处安然共处这么多年,但是皇帝不一样。”
“对皇帝而言,你们杀了我,打的是朝廷的脸面。皇帝又是将这看的极重,他绝对不会轻轻掀过,天子之怒,少不得大兵压境,到时候你们整个寨子都荡然无存,所有人都别想活下来。”
“你就算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也要想想这满寨子的老弱妇孺和孩子们,为了这一时之气断送他们的姓名真的值得?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着看吧。”
慕青璃说完这句话就垂下眼睫,再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倒是年轻个男子嘴角染上嘲讽的笑来:“你们汉人老说一句话,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们苗家人各个都不惧生死,就算是玉石俱焚又能如何?你于其担心我们,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你们汉人的女儿家不是很在乎名声的吗,就算我不杀你,你被绑架的事情一旦传出去,不晓得会引起怎样的波澜呢。”
他说道这里仰头大笑,觉得自己踩到了慕青璃的痛处。
“所以宁嫣郡君,与其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方法让我放了你,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呆着别耍什么花样。上次的事儿还没结束,你又杀了我们一人,这寨子里对你恼怒的大有人在,要是我不束缚着他们,会发生什么你也猜的出来,彼时你宁嫣郡君怕是也没脸回京城了。”
慕青璃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又很快压了下去。
当真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用她的贞洁来威胁她,她原本觉得这些人还算是有血性,虽然双方立场不一样,却也值得尊重。
平南侯府在对待这些苗人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动过歪脑筋,一直都是以礼待之的讲道理,否则早早断了他们的水源也不会让他们嚣张这么久,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如此恶毒。
“我明白了。”慕青璃语气平静。
那男子见她这般,扫了她一眼后离开,从外面将门锁上后开口道:“你们几人好生看着,那女人诡计多端,绝对不能让她跑了。”
“是!”所有人齐声回道。
慕青璃耳廓一动,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刚才回答“是”的人,至少是有四个,看来那些人对她防守严密,再加上她手无寸铁,不太可能硬闯出去。
这屋子连窗户都用木板钉的死死的,只留下一点缝隙来透光,除了门以外,完全没有其他的出口,更重要的是她全身都被绑着在凳子上,只有手指能微微动弹,连手腕上的绳子都解不开。
这般瞧着还真是插翅难逃啊。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按照那天苏婵的说法,大理这边最大的苗寨是苗人心中的圣地,很有可能有解决她体内蛊虫的办法,看着能不能找机会一探虚实。
若是刚才那人知道慕青璃到了这个时候不想着怎么活命,还在心里算计他们寨子里的东西,非要气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