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上季平舟记得的东西有很多,禾筝吞吐烟雾时的熟练和狡黠,像是在逗弄她踹掉的垃圾,嫌恶,厌烦,在那个小小的动作里全部体现出来了。
可他是季平舟。
怎么会是方禾筝踹掉的垃圾。
疑惑和恐慌星星点点汇聚了,却又随着这片烟雾,毫无重量的随风散去。
禾筝将他的失神看在眼里,食指和拇指捻了捻,美目流光转换成郁郁愠色。
季平舟身体绷紧了,品不到自己心中的滋味,还是硬着头皮问:“怎么不说话,你怕我?”
他没忘记他上次打了她。
那是无奈之举,也是彻底被激怒了。
在一个女人眼里,又是做过他妻子的女人眼里来说,他的种种行为,无疑与人渣平等了,他不否认,那是很没品的事,可那种情况下,他真的别无选择。
一直没有机会道歉,以至于觉得到现在,禾筝应该是有些怕自己的。
可她却让他失望了。
暗影潦倒下,她笑得很纯净,他们同时听到风吹来,气流沙沙的声音,和她含笑的质问:“怕什么,怕你的巴掌?”
像是心事被揭穿,无地自容。
季平舟第一次觉得窘迫,还是在一个女人面前的窘迫,今天的禾筝很有攻击性,他节节败退。
“你不打人,不骂人,我不会那样。”
禾筝唇上有颜色,微微勾起时弧度撩人,哪怕比季平舟低了半个头,气势却不减,“算了吧,再来一次,我不止想砸她的脑袋,还想拔了她的舌头。”
“你非要这么说话吗?”
“当然不。”她侧过了身,头发不听话的往季平舟脸上飞舞,“因为我跟你根本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