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在记恨,记恨他的所有。
才会造成今天的结果。
只记得那晚他们大吵一架,季平舟质问禾筝:“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他们站在家里,彼此却像一对怨偶,在嘴皮子上,谁也不饶谁。
禾筝神态或是言语都很淡然,也问他:“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带别的女人跟你吃饭。”
“所以你觉得这值得生气?”
季平舟点头。
他那个样子好像是在求证什么,可禾筝掐准了,就偏不让他如愿,“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带过来?”
这是禾筝一针见血的方式。
她还问:“我不想吵架,所以不会生气。”
她转头就想逃,逃开季平舟的视线,可他却非要争个你死我活,“如果有一天我带女人回家你也不会生气?方禾筝,妻子做到你这个份上,是不是该让我拍手叫好?”
寂寂清室中。
季平舟能听到自己因为恼羞成怒而从鼻腔散出的沉重呼吸,他像一头求爱不得的野兽,蛮横的要用自己的方式证明眼前的这个女人也是爱自己的。
可他的比喻太残酷。
像是利爪,抓伤了禾筝,而她脸上的斑驳光影挡住了即将滑落的泪水,含着微颤嗓子说:“那我会走。”
如果有一天他带人回家。
她就会走。
一语成谶。
当他领口上带着一块女人的大地色眼影回家时,禾筝的疲惫和失望早已没了形状,成为很软的一滩,充盈在身体每个角落,所以从那个时候,她提出离婚,就不是冲动之举。
这个女人,就没有冲动过。
站在门外,季平舟仿佛掉进了一个虚无的空洞中,他回想这段时间的点滴,就算没有车祸,没有那一巴掌,禾筝也一样会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