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简走的那天只有季舒一个人送行。
他很自觉。
回来收拾了行李,买了机票,连一天都没有脸留下去,走到商园门口撞上给季平舟送完药回来的季舒,季舒看到裴简时恍恍惚惚,泪痕布满了全脸,哭的有些无力,看见裴简的第一反应就是躲。
可注意到他的行李箱,还是多嘴问了句:“你要去哪儿?”
声音里蔓延着哭腔,很浓郁,鼻音也有,好似哭了一路,这都是后来裴简电话里告诉季平舟的,他那天头疼欲裂,只记得季舒来送了药,让他喝下就走了。
并没察觉她异常的情绪。
那天季舒究竟怎么了也没人知道,裴简临走前,自己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是把最后的关怀给了她。
……
近期付韵都在医院。
大部分时间是阿姨在照顾她,禾筝很少来,她也不愿意禾筝来见到自己这个样子。
每次做完清创都像在地狱里走了一遭又被捞上来。
禾筝照顾付韵休息,出来时医生才有时间单独跟她说话,“病人情况比较严重,何况年纪上去了,这样的手术恐怕不能承受几次。”
“我随时都可以的。”
骨髓匹配很早就做了,她的,方陆北的,甚至是乔儿也来试过,最后符合的还是她。
虽然体检不合格。
但不代表就不能做,何况眼下的情况拖一天就糟糕一天。
这次医生来就是聊这个,“我们还是觉得你的情况不合适,还在等其他匹配的人选,所以这里要等等……”
“为什么?”禾筝喉咙里像含着一块厚厚的酸柠檬,又涩又噎,“我没关系的,您弄错了,我身体不错的,就是偶尔贫血,都是小毛病,真的……”
“我们是做过风险评估的。”
在医学权威这方面禾筝的确跟医生没的争辩,可她真的没办法再等下去了,付韵的身体也等不了。
但在这方面,就连医生也无能为力。
给她的只有一个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