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胡医生也没见过季平舟这个模样,微微诧异褪去,便让禾筝坐下了。
季平舟走时脚步很轻。
关门声也很小。
人终归是会不同的。
他以前无论何时离开,一定会摔门,是要弄的别人也不得安生那种,尤其是一架吵完,摔门的力度恨不得将墙壁都震掉几块,那时禾筝的心是斑斑驳驳的。
现在,又是另一种心境了。
跟胡医生聊完出来,禾筝还没走到电梯就看到了季平舟,他是刻意留下来等她的,不为多说两句话,只为清明地看她一眼,确认她没有瘦,状态不差,他也就放心了。
这一秒一眼万年,停留至此。
季平舟无法扯出笑容,他知道这有多难做到,毕竟这些日子午夜梦回,他能想起的便是跟禾筝一起住在和风苑的那段美好光景。
她每晚都会等他回来再做饭吃。
有时看着电视也能睡着,一个人孤单地缩在沙发的角落,室内空调打的暖烘烘的,季平舟每次进去,都能立刻感觉到温暖。
那时禾筝像是一头小兽,窝在火炉旁,用尾巴包住自己的身体,等待主人回来,摸摸她柔软的皮毛。
曾经的美好才映衬今天的孤单落寞,现在他醒来,有的只是一室黑暗。
心好像也跟着禾筝走了。
所以每时每分都在渴盼着能跟她见上一面,哪怕一次只有三分钟。
禾筝静静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一次却迈开步子走到了季平舟身边,敏感地嗅到了他身上的苦药味,像是从药罐子里熬出来的。
她用平铺直叙的方式问:“你在等我吗?”
季平舟动了眉角,竟然落了几分忧愁,一下子有些像小学生受了委屈,不敢跟老师告状的憋屈。
只因他听到自己心里在说:“不然呢,除了你,我还能等谁?”
可这话不能让禾筝听到。
他自然就觉得憋屈,骂脏话的憋屈,人生头一回要这么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