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来回都是季平舟开车。
车身很稳,没有颠簸,也没有因为加速而让禾筝不适,所以不得不怀疑季平舟因为她上次的话而苦练了一番车技。
临到贞悦府,禾筝为了不让气氛尴尬低沉,自然问:“最近怎么不见裴简给你开车?”
季平舟转着方向盘,“你想让他打扰我们吗?”
这样说目的性太强,他很快换了说法,“他最近谈恋爱呢,顾不上我,刚好给他放个长假。”
“谈恋爱?”
“是啊。”
这倒是件新鲜事,淡淡驱散了笼罩在禾筝心口的团雾,见势她便继续沿着这个话题问下去,“你家里给他找的?”
到贞悦府只剩一个路口。
季平舟将车速放到最慢,任后面的车越过,他嘴上在应答,心里却在计算着还能跟禾筝相处几分钟,再缩减到几秒钟。
“季舒。”
“啊?”禾筝持续懵神,“她也谈恋爱了?”
就算在开车,季平舟也没忍住转过脸去,有一口掺杂无奈情绪的气叹出,却融合着笑,“真傻还是假傻?他们俩在谈恋爱。”
“他们俩?”
因为震惊,连车速放慢了禾筝都没察觉,只觉得晕乎乎的,像是被打了一拳,脑袋周围正绕着几颗数不清的星星。
上次他们被季平舟在家里撞见,他不问是非,便认定了他们有一腿,每次裴简想解释,都会被他堵回去,弄的裴简有嘴说不清。
季舒更是连跟他见面的时间都没有。
季平舟倒一点不觉得诧异,“他们不是挺配的吗?”
“可是季舒不是喜欢……”
哽了下嗓子。
禾筝将没吞吐出口的话硬生生往肚子里咽,那毕竟是季舒脆弱的小秘密,不该由她来说。
“喜欢什么?”季平舟被勾起了点点兴趣,“你还知道她喜欢什么人呢?”
“不知道,我乱说的。”
在季平舟的印象中她们关系一般。
禾筝在季家时季舒常常给她添麻烦,早起给她做早餐都是普遍的,有时寒冬腊月还要半夜起来给她煮红糖姜茶,只因为她例假来了。
她明明有保姆,却硬要禾筝来。
季平舟有教训过她几次,她总是笑嘻嘻的敷衍了,下次还犯。
可他不知道,在季家所有无所依傍的夜晚,都是季舒陪着禾筝度过的。
人人都有柔软的地方,谁都不例外。
禾筝也知道季舒的小心思,她刚到季家时,季舒表面给她使绊子,其实私底下都会跟她道歉。
也无数次打探方陆北的事。
她们年龄又相仿,所以季舒这些年在想什么,根本不难猜。
贞悦府的门是全天开放的,管理的并不严格,季平舟每次开车进去都没有保安询问,他本想顺势开到楼下,就停在秦止每次停的位置,最好是找辆车,永远停在那个位置,让他无处可停。
可他开不到里面。
便被禾筝阻拦了,“就在外面停吧,我不想让我妈妈再看见。”
本是认真严肃的话。
季平舟听了却失笑出声,“你这样说好像我们是瞒着家长跑出去开房的小孩子。”
禾筝毫不留情的给他泼冷水,“一点也不好笑。”